老人右眼突然迸出精光,彷佛回到了那个关键瞬间,“他撕掉最后一页时,钢笔水溅到我白大褂上。”
杨晟用瑞士军刀划开胶带,XXXX年的亲子鉴定书在霉斑间浮现。
当他翻到最后一页,粘在封底夹层的半张纸片飘落。
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捡起那张被撕成两半的纸片。
当他将两部分拼凑在一起时,他的心跳不禁加速,因为那是被粗暴撕毁的补充报告。
然而最重要的结果缺失了,杨晟翻遍了文件袋,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还有吗?”
“都在这里了。”
老者喉咙间透出一种古怪的笑声:“你老豆读完那份真实的报告后,一口气吞下了三粒降压药。”
杨晟下意识握紧了破碎的纸。
郭明德扫了一眼他的脸色,立刻明白没希望了。
杨晟不用说多余的话,他马上发动汽车,飞速前往下一个地点查找另一个人。
一路上,杨晟始终保持缄默,他的亲子鉴定报告历经多次更叠,因此,除非那份真正的报告现身,否则他誓要将香港翻个底朝天!
铜锣湾化验所
薄雾缓缓地弥漫在维多利亚港上,如同一层轻纱轻轻覆盖在这座繁华都市的海港之上。
杨晟在方向盘上掐出月牙痕,副驾的郭明德按下车窗,便利店自动门的叮咚声惊碎街道的寂静。
“张伯来了。”
后视镜里晃出佝偻身影。
老人邮差包上的反光条在雾中忽明忽暗,像是跳动的保险箱指示灯。
杨晟握紧紫光笔。
二十六年了,那个沾着雪茄灰的墨绿色铁匣总在噩梦里洞开,溢出母亲破碎的珍珠项链与带血的芭蕾舞鞋。
“杨生。”
车窗被叩响三下,张伯的渔夫帽檐还在滴水。
老人无名指上的婚戒擦过牛皮纸袋,在玻璃上刮出刺耳的吱呀声——与记忆中保险箱转盘转动的声音惊人相似。
文档袋带着陈年樟脑味滑进车内时,便利店霓虹突然爆出电流声。
杨晟看见老人后颈的褐色胎记,呼吸骤然停滞。
这个月牙形印记,他在录像带里见过——母亲溺亡当天,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在游艇会走廊闪过。
“当心陈律师。”
张伯突然用指节敲打车窗暗码,那是杨晟小时候和母亲常玩的电报游戏。
紫光灯扫过文档主页的瞬间,维多利亚港的晨雾突然染上血色。
2008年4月17日的检测结论在紫外线下泛着幽蓝:“杨晟与杨启铭符合遗传规律”
。
“不可能……”
指甲深深陷进真皮方向盘,喉间泛起铁锈味。
记忆中父亲总是用那只戴着翡翠扳指的手推开他,说野种不配上杨家的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