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的北京,车流如织,堵得水泄不通。
回老宅这天,杨晟一大早就醒了,翻来覆去地折腾衣柜,彷佛每一件衣服都不够得体。
叶观澜倚在衣帽间门口,看着他焦躁的模样,眼底浮起一丝笑意。
他走过去,修长的手指在一排排西装间滑过,最后挑出一套浅灰色三件套,配上一枚琥珀领针。
“穿这套吧,很乖。”
叶观澜的声音低沉温和,像是安抚一只受惊的猫。
杨晟捏着领带,喉结在晨光中微微滚动:“要不……穿唐装?显得正式点。”
叶观澜上前一步,按住他解扣子的手,温热的掌心覆住他微凉的指节:“我喜欢看你穿西装。”
他的言辞坚定无比,却又透露出一丝温暖的溺爱。
杨晟不再坚持,任由叶观澜为他整理领带。
在镜面映照中,叶观澜的指尖轻轻舞动于银灰色丝绸之上,宛如弹奏竖琴的和缓旋律,那姿态既优雅又从容。
杨晟的目光温柔地落在他的侧脸,心中的紧张渐渐舒缓,然而在念头触及即将到来的场面时,紧张感再次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两辆京VA牌照的黑色奥迪驶过南池子大街时,杨晟发现车载导航突然变成了雪花屏。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防弹车窗上划着圈,窗外掠过灰墙上的“军事管理区”
标牌。
“现在调头还来得及。”
叶观澜的唇擦过他无名指根,那里被体温焐得发烫。
他指向东侧围墙:“翻过那道爬满淩霄花的电网,就是普度寺的咖啡馆…”
车身碾过明代遗留的御道石,杨晟听见自己心跳震得耳膜生疼。
看似普通的灰漆大门缓缓洞开,露出影壁上用弹片镶嵌的麒麟踏云图。
穿堂风送来若有似无的檀香,混着一丝军用樟脑丸的气息。
“痴线…”
杨晟被叶观澜的玩笑话惊得瞪圆了眼睛,指甲掐进叶观澜掌心,粤语混着京腔,“你当演《潜伏》余则成啊?”
笑声未落,眼眶先泛起潮意。
“其实我惊…”
他喉结滚动,声音轻得像叹息,“连累你难做。”
叶观澜突然扣住他下颌吻下来。
普洱茶香在唇齿间漫开,门廊监控器的红光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扫过。
这个吻温柔得近乎悲悯,宛如要将所有的忧虑在唇舌相触的瞬间消融。
叶观澜松开他时,杨晟的呼吸还有些不稳。
“记得黑天鹅的32圈挥鞭转么?”
叶观澜忽然切换粤语,他的指尖滑进杨晟的掌心,轻轻画了个螺旋,西装袖口露出的铂金表盘映着两人的侧脸。
“当年伯母教你数着心跳转圈,今夜你数我的呼吸声就好。”
叶观澜的声音深沉而富有磁性,透出一丝难以抗拒的诱惑。
杨晟闭眼聆听胸腔里的轰鸣。
院中那棵将帅手植的白皮松沙沙作响,叶观澜的鼻息拂过他耳垂:“你早在我文件里跳完了政审华尔兹。”
额头相抵时,呢喃烫进血脉,“他们不过是举着保密协议的观众。”
车停垂花门前,杨晟的西装下摆被秋风掀起,露出荣宝斋老师傅亲手绣的竹纹衬里——这是叶观澜上月特意请荣宝斋老师傅缝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