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方向错了……
洛予念掠过半空,方圆几十里,他几乎
问遍。一个重伤之人,还能逃到哪里去?难不成是拖着这样的身体横穿赤沼,跋山涉水回了南夷?
他一边思索,一边往一处山洼落下去,那里还剩一处略显老旧的木屋。
院门有些破败,裂缝的木框也岌岌可危,门板根本合不拢,闪出一条宽缝。洛予念举起手,刚要敲一敲门,却忽从穿院而过的风中嗅到明显的血腥气……他心下一惊,立刻收回手,转而搭在腰间剑柄上,屏息倾听,屋内有轻微响动。
虽然清楚院中有人,但受伤之人未必就是他要找的人,他自然不好强闯,而是站在院门外明知故问了一句:“请问,有人吗?”
若那人不答,再破门不迟。
“找谁啊?”粗狂的男音传出来,与此同时,有木椅子猛地摩擦过地面,那人似乎起得很急。
洛予念选了一个几乎无法被拒绝的理由:“路过此地,实在口渴,想向兄台讨一碗水喝。”
许久,才从屋里走出一人,门缝里的身形魁梧,移动却缓慢。
洛予念后撤了一步,吱呀一声,一扇院门被打开,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第14章 虎骨
来人身长逾八尺,骨骼异常宽阔。
他右臂下架着一根拐杖,重心放在右腿上,左腿捆着厚厚的纱布,药味正是从那处飘来。
看到他耳垂那一对并不明显的洞眼时,洛予念心中一震,表面却依旧不动声色:“兄台这是受伤了?”
“嗯。”那人咧开全无血色的嘴唇,憨直一笑,“前日去打猎,给虎咬了。险些就跟这条胳臂一样,喂了畜生。”说着,他动了动左肩。
那条衣袖的下半截轻飘飘一晃,里头空空如也,他竟是没有左前臂……
“喝水的话,自己去缸里舀吧,我这幅样子也帮不上你。”那人转头往院子里头走,一屁股坐到石桌旁,架起那条伤腿,一层一层揭开纱布,“也是不巧,我刚要换药你便来了。”
“兄台客气了,不必管我,请自便。”洛予念走到水缸边,一边弯腰掀开木板,一边瞄过那人的左腿。
伤口撕裂得厉害,皮肉缺损外翻,虽已辨不出是被何物撕咬,但可以确信的是,没有灼烧痕迹。
洛予念端起葫芦瓢,装作不经意与他寒暄:“听闻这猛兽咬人,轻易不会松口,兄台这条腿能保住,实乃不幸中的万幸。”
“什么万幸,畜生哪有那么好说话,想活就只能将它打杀了。还好,腿没断,就是十天半月进不了山,开不了张,唉。”那人在盛水的木碗里撒了把盐,伸手指搅了搅,而后咬着牙,将盐水往狰狞的伤处浇下,疼得嘶嘶抽气,头上的汗一层一层往外冒。
“打杀了?将虎?”洛予念一怔,独臂猎户已很是少见,他非但能从虎口脱身,还将其反杀,可见身手非比寻常。
“嗯。”对方闻言不禁一昂首,神气地拿下巴指指屋子,“我昨日刚剥了它的虎皮,抽了他的虎骨,过些日子等我好些了,拿去镇上卖一卖,好歹填补填补我这伤药钱,误工钱啊。”
洛予念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滩一摊的血迹落在屋门前,已干涸成猪肝色。
“恕在下冒昧,兄台连虎都打得,这样好的本事去谋个更好的出路轻而易举,如何想在这荒山野岭里做个猎户?”洛予念环顾这处简陋的院落,今日他遍访周遭的二十几户人家,这一家看上去最是拮据。
“你别看我现在这副德行,当年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