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房子是他和好兄弟顾行舟斟酌再三才决定下来的,位于寸土寸金的L城西区的一栋高楼里。
顾行舟赢了剪刀石头布抢先把带独卫的主卧给占了,当时的夏燃就只能和另一个未曾见过面的室友一起共用卫生间,房东没有具体透露另外一个室友的信息只是回答了也是个华国人,甚至没有说是男是女。
本着异乡的华国人都是好人的基本原则,夏燃也就心宽的没有去深究。
于是第一天经历了长途跋涉,跟顾行舟搬着几个箱子终于到达在公寓门口找到信箱拿了钥匙准备开门时,抬头正对上了南熄的鸭舌帽底下那双清亮又明澈如秋水的双眸,他像个傻子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南熄看了好久,才艰难地蹦出几个字:“好久不见南师兄,您在这里干嘛呢……”
“几分钟前才刚见过。”南熄指了指房门,“我也住这儿。”
确实几分钟前夏燃因为将箱子搬上地铁楼梯的时候不慎滑手砸到了后面同样拖着一个大箱子的南熄,他有个两三年没见南熄了,却依旧一眼认出了他。
他的整张脸长得比上次前更有棱角了,依然是眉清目秀又俊秀漂亮。夏燃不知道南熄有没有认出他来,震惊之余刚想和南熄打招呼,这人就直接拎着箱子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仿佛没有看到他一样。
更可恶的是南熄好像还长高了,夏燃暗中比对了一下,虽然他也是大高个,南熄还比他高出三四厘米左右。
南熄带给他的从来都是高高在上无法触及之感。甚至可以说,南熄是他还算快乐的童年以及青春期唯一的噩梦。
顾行舟是夏燃在本科认识的兄弟,他们刚入学的时候南熄是大三,作为同系的学弟,跟南熄这个校园风云人物有过一些学业上的接触,也知道一些自己兄弟和这个菁英学长之间的弯弯绕绕。但是本着对任何人都友好相处的原则,便自然熟地搭上南熄的肩膀:“南学长啊原来是,成为室友就是缘分,今后都是兄弟了。”
南熄把顾行舟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拉了下来,视线没有离开过夏燃,他指了指夏燃手上的钥匙:“可以开门了吗?”
顾行舟在进门后把夏燃拉到一边小声说:“这个男的是不是过得不幸福啊?”
夏燃和顾行舟都是属于社牛的那种人,从来不会在社交场合露怯,特别是顾行舟。夏燃还会对自己讨厌的人保持距离,爱憎分明,所有情绪都表露在脸上。顾行舟则表面上也会维持着应有的礼节,即使他内心是抗拒和这个人接近的。
现在连从来没有社交障碍的顾行舟都那么评价南熄,说明此人真的不太好相处。
“我每个月贴你两百镑,把你那主卧让给我吧,你也不想看到兄弟我每天都愁眉苦脸的吧?”夏燃举起两根手指到顾行舟面前,企图打感情牌。
“想得美啊你,两百镑就想收买我了?你在机场骗我说室友是个美女这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还我美女啊!”
“你仔细看看我南师兄。”夏燃板正了顾行舟的脑袋对着正在房间里整理箱子的南熄,“长得不跟女孩一样美吗?不正是你喜欢的冰山美人系吗?你还记得当年他的外号是茜茜公主吗?。”
“滚你的茜茜公主!这基佬你爱当给你当!”顾行舟骂骂咧咧地拖着箱子去了主卧。
夏燃叹了一口气,瘫倒在沙发上。本来期待着的绚丽多彩的留学生活似乎在遇到南熄那一刻就蒙上了阴霾。
其实南熄也没做错过什么,只不过是在他七岁的时候对他说你很烦别再跟着我了,十一岁的时候作为学生会长把逃课的他记录到本子上报告给老师,十五岁的时候“抢”了他喜欢的女生以及十八岁的时候,挑衅他考不上他所考上的大学,不过挑衅这个词应该是夏燃加了点个人感情色彩。以及还有种种令夏燃怀恨在心的过节。
现在看
来确实是无关紧要的一些小事。
他知道这些怨恨的理由在今年已经二十三岁的他看来无比的幼稚,但他没有办法控制这些青春期日积月累下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