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从主楼出来,“出门要报备,之前不是给你说过?”
孟洛桥跛着脚转身看过去,“我出去买药。”
他一转头,管家的心里一咯噔,那张本就白净的脸,更白了。
她不忍心,走过去想摸孟洛桥的额头,“你发烧了?”
孟洛桥猛地往后一撤,避开了她的手心,“嗯。”
管家被拂了心意,也不恼,不过刚涌出的同情倒是落了下去。
这人可是骗子!她对骗子这么好干嘛?
脸上的紧张闪过,看了眼他的脚,淡淡道:“从这儿下山,你得走一两个小时,让司机送你去。”
昨日来的时候,也不见有伤啊,怎么今天走路都不对劲了……
不对,昨日好像也有点,只是不明显而已。
孟洛桥听到这话,有点恍惚,昨天没仔细看,没想到这儿的住宅,那么偏僻。
如今他的脚受伤了,又发着烧,也没客气,“那麻烦了。”
管家没忍住,心生怜悯,“其实家里有药,你这个脚……也不方便,我去给你拿药,不必下山。”
孟洛桥摇摇头,“不用了,我回家一趟,要拿点东西。”
听他这么说,管家也不坚持,打电话给司机,让他忙完过来接人。
“司机刚好去接明日的蔬菜了,待会儿就回来。”
说完,又看向他惨白的脸,“要不,你进来坐会儿?”
这人也是奇怪,说是骗子吧,倒也实诚,来家里两天,也不见出来晃悠,她昨日因为气得很,连中午饭都没做,这人就生生饿了一顿。
晚上送过去的时候,她还有点不好意思,他却什么都没说。
两人到了主楼的客厅,孟洛桥被引到沙发坐下,管家见他比韩上还年轻,却是一样的沉稳,那份心中的气闷,不由得少了许多。
“我看你今天中午的饭没吃多少,还以为不喜欢,没想到是生病了,该早说的。”
这里难得安静,自孟洛桥住进去后,隔壁日日夜夜都开着暖气,很是舒服。他自然睡得多了点,每天佣人到了饭点,就送餐食过来,等两个小时后,再来收走。
管家的声音还在继续,“就算你是顶替别人的,那盖了章,印上名的事儿,还能饿着你,冷着你?”
“别到时候传出去,又说年年克亲……”
说到这儿,碎碎念停了下来,孟洛桥没听清,“什么年年?”
管家:“……没什么,我说以后你年年都要在这儿的,有什么病也好,有什么想吃的也好,都给我说。”
孟洛桥扯了扯嘴角,没应声。
家?他一直都没有家。
正说着,管家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手机,转身到里面接电话,留孟洛桥一人清净。
他习惯安静,等到管家出来时,孟洛桥除了那双眼睛,就像一尊雕像在沙发上坐着。
明亮的客厅里,光线从头顶洒下来,仿佛给他周身镀了一层光晕。
像是……
司机刚好在这时进来,孟洛桥起身出门,雕像突然动了。
车子开了老远,管家才想起孟洛桥像什么——
竟像那庙里的观音像!
嘟囔道:“倒是好相貌。”
孟洛桥给司机说了地址,司机没听过,又开了导航,找了好久,才找到孟洛桥说的什么小巷子。
他没问去那里干嘛,只管往前开,看了看眼色,见孟洛桥不是个爱说话的,也没开口。
一路安静地下山来,孟洛桥此时才看清楚,他现在住的地方,是在山里,下山来,开好长一截路,才到正道上。
虽然都是京郊,但京西和京南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