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野讲述完来龙去脉,老管家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少爷为何会去万霞山,有多少人知晓这个消息?”
“舅舅想去看风景。
为了保证舅舅安全,知道的人不超过一只手,对外传出的消息是我到万霞山度假,就算是二伯父身后之人,也不可能什么痕迹都没留下就带走舅舅。”
要么是顾轻毫无防备,要么是他主动离开。
“少爷曾经怀疑过他身边藏着一双眼睛,后来情势变化太快,麒盛内部出了些事,少爷便撤回了调查的人手。”
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麒盛内部什么时候出的事,正是殷野私下联动旁的势力狙击麒盛旗下产业的时刻。
帝尔顿贵族出身,平时一言一行堪称表率,此时却受不了地催促道:“您知道些什么就别在卖关子了,顾轻身上带着伤,万一落到敌人手上,后果不堪设想。”
“少爷怎么会受伤?顾弈对少爷动手了?”
罗斯特忍不住担忧地问。
殷野还没回答,帝尔顿哼了一声,“罪魁祸首就在您身旁,顾轻怎么受的伤他一清二楚。”
罗斯特脊背挺得笔直,良好的教养让他无法指着殷野责骂,眼神却清晰传递出老人家内心的责备。
殷野侧过身,再来一次他或许会犹豫,但最终还是会这么做——没有钳制顾轻的底牌,他永远不能安心,也不甘心顾轻就这么离开,将目光移向别处。
他定了定心神,开口问:“万霞山到底有什么?舅舅放着其他地方不选,偏要去爬山,我和舅舅生活有十年之久,从来不知道舅舅还喜欢爬山。”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是不是还要一件件说给你听?”
帝尔顿呛了一句,他看殷野极其不顺眼,宁愿不要审判长的形象也要挤兑他。
罗斯特叹口气,“少爷如果要离开,是万不可能去万霞山的,那里……”
说到这,他停下看了一眼看似冷静的殷野,缓慢开口:“三个月前少爷突然说要去度假,我就有种预感,麒盛要变天了。”
“果然他去度假只是个障眼法。”
麒盛内部纷争的关键时刻离开,顾轻要么疯了要么另有打算,帝尔顿相信没有人会觉得顾轻疯了。
殷野同样疑惑这一点,语气稍显冷淡:“自从麒盛易主,我知道您厌恶我。
我和舅舅之间的恩怨……为人子有些事不得不做,如果您还在怀疑舅舅失踪是我自导自演,审判长当时就在现场,他和舅舅相识多年,不可能帮我来欺骗您,您继续隐瞒下去对大家都没什么好处。”
都这个时候了老管家依旧戒备着他,不信任他,殷野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老先生,顾轻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帝尔顿急得不行,扫了一眼殷野,口中道:“您不信任殷野,总可以相信我吧。
顾轻那个人多少年没有被人算计,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眼下我们连是谁带走他都毫无头绪。”
“议会和内阁已经可以排除嫌疑,他们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出手。”
殷野心中一直有股不安,仿佛即将要失去极为重要的东西。
“少爷和顾荣……往事说来话长。”
罗斯特深深叹口气,脸上皱纹随着这一口气加深许多,忧愁地起身,打开柜门,拿出一个方形的棋盒。
盒子外观简洁,泛着玉石制品独有的温润光泽,罗斯特将盒子里的棋子倒出,把盒子倒扣过来,从内凹的底座取出一枚与盒子同色系的棋子,手指拂过那枚棋子紧紧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