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羽险些咬碎后槽牙。
他为了见她,可是爬墙时刮破了衣摆,膝盖上沾着墙灰,头上还沾了草。
这庶子倒好,竟能搞到钥匙这么体面地进来?
而且,还偏偏这个时候来。
如果不是他出声,刚才他已经和她……
云绮瞥他一眼:“你去躲起来,别让他看到你。”
“你说什么?”谢凛羽浑身一震。
他睁大眼睛,像被人兜头泼了盆冰水,简直不敢相信,“你让我躲起来?躲一个庶子?”
云绮有些不耐烦了,冷声道:“让你躲你就躲,不躲就滚,哪儿进来的你就从哪儿出去。”
谢凛羽快气死了。
他大晚上又是去给她买糖炒栗子,又是火急火燎赶来,又是爬墙搞得一身狼狈,此刻却要像个见不得光的人被她藏起来。
还是为了躲一个庶子,不躲还要让他滚。
她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镇国公府世子放在眼里?
但下一秒,谢凛羽死死咬住后槽牙,喉结滚动着挤出句带刺的软话。
“……你凶什么?我说我不躲了吗?你这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一天天喜怒无常的,比六月的暴雨还难琢磨。
以后京城里谁再说他脾气差,他第一个不服。
第105章姐姐现在想要吗
他脾气再差也比她强!
…
云烬尘旋开铜锁推门而入时,隔间里只余云绮一人靠窗蜷在圈椅上,掌心托着紫铜暖手炉,指尖被烘得泛着淡粉的柔光。
他望见,她身侧的桌案上摊开着一张皱巴巴的油纸,油亮的糖炒栗子星星点点散落其间。
旁边堆叠着小山似的剥开的栗子壳,焦褐色的碎壳上还黏着亮泽的糖。
再往旁边看去,墙边地面上铺着一个展开的包袱,里头放着卷起的厚厚被褥,还有一件缀着狐狸毛的披风。
不远处还有一个置于地上的炭盆,盆中堆着尚未燃烧的银丝炭。
目光再往深处探去,几排书架静立在角落的阴影之中。
他的余光从书架处短暂掠过,悄无声息收回目光来。
云绮抬眼望他,问道:“你从哪搞到钥匙的?”
站在光影交界处的少年抬眸,瞳孔漆黑如墨,像是终年不见天光的深潭里泡着的碎玉。
他肤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这张脸生得极好看,是那种带着破碎感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