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非但不走,反而越说越离谱,崔令窈忍不住道:“我没你杀心重,沈家人也不会给我气受。”
“这是最好,”被说杀心重,谢晋白也不反驳,好脾气的笑了笑,“我只怕你受了委屈。”
崔令窈冷哼,“最大的委屈就是每夜有登徒子不请自来,你能改吗?”
“……”谢晋白沉默了瞬,缓声道,“对不起,我得见到你,不然我不安心。”
比起看不到她,这登徒子,他当了也就当了。
不要脸。
崔令窈懒得理他。
自再相逢后,她就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谢晋白心头苦的厉害。
他咽下喉头的苦意,轻声道:“那我走了?”
照旧没人理会。
谢晋白静默了会儿,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檐下挂了两盏灯笼。
昏黄的灯光下,男人身姿依旧修长笔挺,宛若一杆坚不可摧的寒枪,但只需细细一瞧,就能瞧出他整个人有多落寞。
崔令窈没有看他。
今日发生的事太多,太乱。
根本无从梳理。
她头脑放空,安静的站了会儿,收拾换洗衣裳,去了旁边的盥洗室。
…………
翌日。
烈日当空,炙烤大地。
盛夏虽走到了尾声,但余威犹在。
灵堂四周摆了好几尊冰鉴,竭力延缓尸身腐烂的时间。
沈氏的嫡系晚辈、和沈家旁系们,但凡得了消息,人在京城的,都前来送这位姑奶奶最后一程。
崔令窈披麻戴孝,跪在灵堂中烧纸,客人来了一波又一波,有的也会宽慰她。
她平静的点头,时不时回上两句话,应对得体。
沈庭钰始终陪在她旁边。
两人虽才定了个口头婚约,但他已做到了女婿需要做的事。
而沈家上下,包括世子夫人刘氏在内,竟无一人跳出来说什么。
毕竟,这桩婚事,是沈国公在女儿临终前应下的。
当天下午,门房送来一封请帖。
请帖右下角,是赵氏一族的族徽。
邀请崔令窈明日过府一叙。
落款,陈敏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