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窈揉着太阳穴,绕过屏风进了里间。
没人。
她一愣,四处看了眼。
内室不大,一目了然。
除了一张拔步床外,就剩梳妆台和一张摆放茶水的小圆几。
连个大箱子都没有,不会有藏人的地方。
难道,她回来的太晚,那人先一步走了?
这个念头闪过,就听见头顶传来轻响。
崔令窈抬头望去,对上一双熟悉的眸子。
“在找我?”
谢晋白一袭玄色常服,修长的身子歪躺在房梁上,手支着下颌,看着她的眸底荡起浅浅涟漪。
满目的温柔,让他看上去少了几分冷厉。
完全没有手染无数鲜血的杀将模样。
崔令窈心口微悸,下意识别开脸,冷嗤:“王爷这是登徒子当完,想当梁上君子了。”
一如既往的没个好脸。
谢晋白也不在意,笑着道,“梁上君子也行,只要能见你。”
他脸皮真的厚了好多。
从前的他,是个合格的上位者,将不动声色刻进了骨子里,永远冷着一张脸,让底下人揣摩自己心意,绝不轻易透露情绪。
很多时候惹他生了气,崔令窈都是后知后觉。
而现在……
他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来。
也不觉得对姑娘家折腰,有损颜面。
说话间,谢晋白跃下房梁,动作不大,依旧带动了一片灰尘。
崔令窈眉头微蹙,往后避了避,嫌弃道:“那里一年到头都难得洒扫,不知积了多少灰,你躺上去也不嫌脏。”
谢晋白轻啧了声,“我不藏起来,要是被你身边婢女瞧见,你又要生我的气。”
崔令窈嘲道:“既知道我生气,你就不该来。”
室内安静了一瞬。
谢晋白眸色微敛,看着她,似笑非笑:“如今真是什么也不顾及了。”
瞧瞧。
才说上几句话。
不是嫌弃,就是嘲讽。
这么不稀得见到他。
对他的厌烦,装都不装一下。
真打量他脾气好,任她厌烦嫌弃?
“崔令窈…”谢晋白唇角冷抿,道:“你别总用这么个态度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