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勤奋!你还没闹够吗!”
朱芳的声音尖锐,带着哭腔。
“三年?你还想让这两个孩子陪你守你那点破规矩?!”
“你为了你那本破书,为了你那个‘农门’的名头,把自己的亲儿子都逼走了!”
提到儿子,徐勤奋的眼神缩了一下。
朱芳却没有停下,她要把这些年的苦水全倒出来。
“儿子不愿意种地,想去城里闯荡,你就骂他不孝!骂他忘了本!”
“现在好了!他在城里打工,十年!整整十年没回来看过你一眼!过年都不回来!”
“你满意了?你高兴了?”
“现在这两个孩子好心来帮忙,你又要拿你那套‘三年’来为难他们!”
听着妻子的唠叨,徐勤奋的腰杆又慢慢地塌了下去。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朱芳抹了一把眼泪,转向李凡和汪舟。
“娃子们,听婶子一句劝。”
“求什么传承?学什么种地?种地有什么好学的?”
她指着徐勤奋,那个佝偻着背的老人。
“你们看看他!再看看我们这个家!”
“一年到头,脸朝黄土背朝天。太阳没出来就下地,太阳落山了才回家。”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我们换来了什么?”
朱芳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一种绝望的哭喊。
“换来了一身的病!换来了治病欠下的一屁股债!”
“还换来了那些卖种子的、卖化肥的、收粮食的,轮流上门来欺负我们!”
“就连刚才那种地痞流氓,都能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
她的话,让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李凡和汪舟,都沉默了。
这是一个最底层的农民妻子,最真实的血泪控诉。
朱芳的哭喊停了。
她喘着粗气,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你们都醒醒吧!”
“赶紧走!离开这个鬼地方!”
“做农民,没出息!一斤小麦还买不到一瓶矿泉水,娃子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