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究竟得了啥病?”印小简愕然的看向吕老道。
吕老道慢条斯理、但速度极快的啃吃着下水,含糊不清道:
“他啊,如你说的,正后悔来牯岭镇呢。
话说他当初的船钱差了点,还是典卖了妻女凑的,说过什么让妻女等着他,等他修仙有成,定要下山去渡。就算修仙不成,也要带着大批符钱回去,一起享福。”
吕老道耸了耸肩,嘟囔:“谁知来时还好好的,回不去了。”
印小简一琢磨,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从凡间来牯岭镇,需要符钱一千作为船只,回去自然也是需要符钱一千。
虽说镇子里面可以卖血,但是镇子里的花销也都是以符钱来计算的,稍微借贷点、背上点债,可就是踩坑里了,到死也难以翻身。
否则的话,镇子里血堂的生意可不会那般的红火!
一时间,印小简半是可怜那田填圈、半是庆幸欢喜。
他不由的再次挺起了胸膛,矜持的翘着下巴,觑眼瞥着跟前的两个船友。
和这俩家伙相比,他印小简有家可回、有饭可吃,还有功法可练,简直就是个人上人!
霎时间,印小简在烧尾馆中被狠狠打击了一番的心情,彻底的恢复。
他也故作不拘小节的,开始同田填圈、吕老道俩人吃酒说笑。
印小简熏熏然道:
“对了,吕兄。你当初说有一技之长,能以那玩意儿吸食烧酒。想必如今在这风月桥中,定然是如鱼得水乎。”
谁知吕老道听见,却是面色一僵,骂咧道:
“别提了。此地非是凡市,乃是仙家坊市,那些老娘们的口味,也是一个比一个出奇……哎,一言难尽,吃酒吃酒。”
印小简问他具体遇上了啥事,吕老道支支吾吾不说。
最后还是旁边痛哭的田填圈抬起了头,细声的说了几句。
印小简闻言,顿时就瞪大了眼睛,口中愕然出声:
“铁砂杵、九龙戏珠?这些玩意儿,也能当药抹、也能镶嵌进去?”
吕老道面色难言,有苦说不出,但却点了点头。
旋即,这厮还朝着印小简兜售吹嘘:
“咳,印兄弟,你若是有长辈或同辈的喜好用这些玩意儿,记得来找吕某。
吕某别的不擅长,就是擅长‘隐忍’二字,保管满意!”
吕老道拍着胸脯做保证。
这话落在印小简的耳中,让其思绪一飘。
话说他还当真有个阴气炽盛的女性长辈,就是他姑姑。
闲谈议论间,吕老道忽地发出了一声感慨:
“一船数人,久别重逢,咱哥仨都在,唯独就缺了那方小哥。”
其询问印小简:
“我俩在坊市中都没遇见过方束兄弟,不知印兄弟可曾遇见过?他是在哪讨生活,万不要是去挖矿了。”
听见这话,印小简刚刚才恢复的傲然心情,顿时就又不好了。
特别是吕老道和田填圈俩人,又开始讨论起方束的死活、挖矿与否。
印小简想笑,但又笑不出来,一时沉默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