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吃不上饭,吃不上药?”
“我听闻五溪蛮各部,很多一族尽墨,却鲜为人知。”
“若他们泉下有知,你问他们想不想‘都吃’?”
那必然是想的。
诸葛恪心中冷笑,却不以为意。
因为他断定麋威又在强行偏题。
就连费祎都忍不住上前扯了扯麋威衣袖以作提醒。
一次出奇算是妙手。
但多了未免有点刻意卖蠢。
反而落于下乘。
然而麋威的键气已充盈到极致,根本是片刻不停:
“至于说这南橘和北枳的区别,我当初还就此事请教张神医。”
“他说其实懂行的医者,多多少少都能发现橘和枳类属并不相同。只是一般人不熟悉其药性,误以为是同种罢了。”
“我又问,为什么医者不将此事广而告之呢?”
“张神医说没这个必要。”
“人饿了、渴了吃橘子能活命;病了、痈了用枳子也能活命。”
“这不就够了吗?”
“于是我就悟了。”
麋威稍稍一顿,塞了一瓣橘子入口。
而此时场间。
不但两个年轻人敛容无声。
就连马良等人都放下酒杯,转头看来。
所有聪明人都敏锐意识到,麋威其实并没有偏题。
稍稍润喉,麋威接着道:
“于晏子而言,为了不辱使命,橘枳即便味性不同也可以同种。”
“于医者而言,为了辨明药性,橘枳即便外观相似也必须区分。”
“于快死的人而言,只要能救命,管它同不同?吃不就完了吗?”
“这便是按需而求同,因利而存异的道理!”
话音一落。
费祎当场抚掌:“妙哉!”
其他人也都彻底肃然。
至此,所有人都听出了麋威的潜台词。
眼下北方尚有强敌,却因枭主病危而渐渐显露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