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那位姜姑娘呢?”
“……”顾淮舟默了须臾,“既然已经决定娶你,自然……与她再无干系,不复相见。”
顾淮舟颓丧的声音穿透墙壁,如此清晰……
虽然知道事情早晚如此发展,可姜云婵亲耳听到顾淮舟与她决绝,心还是碎成了几瓣。
心口很疼,浑身都疼。
心脏和身体在同一时刻,被两个男人狠狠撕成了碎片。
姜云婵陷入了悲恸之中,痛到麻木。
谢砚却抵住了她,轻吻她盈满泪的眼眶,温声安慰:“妹妹别哭,我绝不会像旁人一样弃你,谢砚此生此世愿以命护妹妹一世周全。”
多么动听的情话。
下一刻,灭顶的痛楚从小腹直冲颅顶。
姜云婵眼前发白,痛楚的泪潺潺而流,泪痕斑驳,落在画卷上,晕花了画中女子的容颜。
姜云婵无望地望着头顶的金身佛像。
笑面佛光芒万丈,普渡终生,唯独于她是炼狱。
佛像在她眼前不停地晃动,越来越快,最后所有的思绪都被撞碎了。
她的极乐,或是痛楚,都因这炼狱而生。
最终,她不争气地坠入炼狱,沉沦炼狱,丢了自己。
一个时辰后,一切归于平静。
谢砚低喘着,轻吻她的泪痕。
泪水的滋味没入他喉头,很苦很苦,苦得让人喉头发紧。
可又透着一丝甘甜。
她终于属于他了。
谢砚为她轻拭着额头上的汗渍,“我会好生待你,信我。”
姜云婵不想理他的虚情假意,闭上眼,双手环臂,蜷缩了起来。
谢砚也终于从她身上翻身下来,将她揽进怀里,让她枕着自己的臂膀,“妹妹觉得这佛堂眼熟吗?”
幼时,他们就在佛堂里被迫拜过天地,那时她嫌弃他护不住她,从此与他不相往来。
时过境迁,他们又在佛堂里行了夫妻之礼,也算圆满了。
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护不住,他可以让她一生顺遂、富贵无双。可前提是,她要留在他身边。
可姜云婵对追忆过往没什么兴趣,淡漠推开他的手臂。
“我只想回去沐浴。”
她的话音麻木,没有一丝起伏。
她踉踉跄跄站了起来,可腿根发软,险些又摔倒了。
谢砚赶紧起身扶了她一把,给她穿好衣服,抱着她从后门去了禅室。
原来谢砚一直住在南山寺的后院里,静静看着百姓们为他诚心叩拜、泪洒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