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木窗半开,白色的纱帘微微鼓动,宛如湖面上的涟漪波浪。
宁鸢靠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日光渐移,指尖不自觉地在衣摆上摩挲着,思绪悠远。
这些天,他的伤势已然有所好转,虽然行动仍旧不便,但至少不至于连走路都成问题。
可时妄那家伙却始终寸步不离地盯着他,稍有动作就要阻止他,让他无端生出几分被过度照看的无奈。
“差不多可以清洗身体了。”
时妄走到床边。
宁鸢侧头看他一眼,语气随意地耸耸肩:“行吧,反正你盯着我,我哪儿也跑不了。”
他说着,撑着床沿缓缓起身,打算自行走向门外。
可刚迈出一步,脚下一软,失去平衡的瞬间,他心头一紧,手下意识地去抓身旁的桌子,可还未等他接触到,一只温热有力的手便迅速伸来,牢牢扶住了他的腰。
宁鸢怔了一下,随即便听见头顶传来一声低沉而冷静的嗓音:“上来,我抱你。”
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时妄半揽着,整个人被托稳在怀中。
他愣了一瞬,随即嘴角抽了抽:“哈?我又不是没长腿。”
时妄没有理会他的抗议,只是语气淡淡地重复道:“你伤还没好,别废话。”
宁鸢看着他认真的神色,心里一阵不自在。
他本想挣扎几下,可看见时妄那副不容置疑的态度,最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选择认命地趴在了他怀里,随他去了。
时妄抱着宁鸢,步伐沉稳而坚定,衣袍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扬起,带起清冽的风,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稳当。
怀里的人越发瘦了,轻若无物。
宁鸢趴在他怀里,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声,不快不慢,强健而沉稳,带着令人安心的韵律。
微风带起几丝碎发,落在时妄的衣襟上,衣襟微凉,透过相触肌肤传来淡淡的温度,让人莫名有种安逸的错觉。
这份宁静,与那个血雨腥风的江湖完全隔绝,时妄的怀抱像是被温柔包裹住的秘境,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
宁鸢半垂着眸,目光落在时妄的侧脸上,忍不住开口:“喂,时妄。”
“嗯?”
时妄低头看他。
宁鸢眨了眨眼,嘴角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你老实说,我走这些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然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
他顿了顿,“……贤良淑德?”
时妄脚步微顿,眉头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眼底浮现一丝无奈。
这什么形容?
“还是温良恭俭让?哎我没读什么书,反正就那意思。
你照顾我,不是吃力不讨好吗?”
“吃力不讨好的事,我只为一个人做。”
时妄的声音依旧平静。
宁鸢怔了一下,耳边似乎有风吹过,带起一丝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