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不由仔细地打量起这个不大的客厅,见它陈设虽然简朴,却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他坐着的八仙椅前,放着一个小火炉,炉中的炭火红透,给这个小小的客厅平添了几分暖意,几案上供着一瓶腊梅,不起眼的的黄花,传来一阵阵若有若无的清淡香气,在这个春寒料峭的傍晚,却让人感到了一丝正在萌生的暖意。
他在那幅中堂前面停下来。
那是一幅泼墨写意山水,一派迷蒙烟雨,萧疏山石,漠漠平林,上书《溪山烟雨图》。
宇文景伦在书画上平平,但也看出作画者笔锋脱略,墨骨潇洒。
画上题着两行诗句:“故国无非心安处,家园本是梦来乡”
,宇文景伦认出是滕瑞的笔迹,便知画的是他江南家乡的风光。
中堂前面的几案上放着一部书,宇文景伦拿起来,见是一本《兵策》。
这书他早就读得滚瓜烂熟,也不为意,只是等得无聊,便随手翻开,却见书中誊写的字迹秀雅端庄,每篇下面还用密密的蝇头小楷作注释和批评。
其中很多观点,宇文景伦竟是前所未见,不禁好奇心起,坐下细细阅读起来。
那些评论,有些十分短小,如“腐儒之见”
、“蠢”
、“妙哉妙哉”
、“于吾心有戚戚然”
、“不知此腐儒当此时节,亦这般罗嗦聒吵不成,好笑好笑”
或“如见作者,当与之浮一大白”
等等,有些却是长篇大论,并时有惊人之句。
看到有趣精妙之处,宇文景伦也不禁暗暗叫绝。
他竟觉眼前似见一顽皮少女手捧书卷,一会儿皱眉撇嘴,一会儿嘟嘟囔囔,一会儿又拍掌大笑,他自己也不禁莞尔微笑。
不知不觉间,书已看完,宇文景伦才惊觉时间竟已过去了大半个时辰,滕瑞竟还没出来。
他伸伸懒腰,随手把书放回桌上,忽然发觉书的封底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绮字。
宇文景伦忽然有点忐忑起来,数九寒天,他手心竟然微微渗出汗水,坐在这个小小的客厅里,竟让他比大战前夕还要紧张。
又过了一会儿,滕瑞方从后堂匆匆走出。
他深深向宇文作了一揖:“滕瑞失礼,怠慢王爷。
请王爷恕罪。”
宇文景伦大笑:“无妨无妨,本王正好拜读了令千金的高论,真是别开生面。”
滕瑞忙道:“小女献丑,让王爷见笑。”
宇文景伦笑道:“那件事情,不知小姐意下如何呢?”
滕瑞面露尴尬之色,欲言又止。
宇文景伦微感失望,强自笑道:“先生直说无妨,想是小姐看不上景伦这等粗鲁武夫吧。”
滕瑞忙道:“岂敢岂敢,非也非也。
小女、咳——,她、她说,选女婿得合她的心意,必须要经过了她那一关才行。”
宇文景伦大感好奇,道:“哦,那小姐想怎么考量小王呢?”
滕瑞尴尬笑道:“她说,她要出个考题,请王爷回答。
若答得合她的心意,她便答允婚事。
若她认为答得不合意,那便只能自叹福薄,请王爷另选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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