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伦也点头附和:“父亲说得对。现在咱们只要等着,等着夏尔马家一步步掉进坑里就行。”
父子三人相视一笑,仿佛那座毗湿奴神庙,已经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
斋普尔,辛格府邸。
弗尔拉姆·辛格看着报纸,满意地哼了一声。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这就是得罪我辛格家的代价。先让你尝尝千夫所指的滋味。”
他晃动着酒杯,眼神冰冷,嘴角勾起一抹阴毒的笑,“你不是要大婚吗?我再送你一份大礼!”
……
马尔霍特拉公馆。
阿努什卡的母亲正小心翼翼地为女儿试穿婚礼的红色纱丽,金线刺绣在灯光下流光溢彩。
阿努什卡的大哥希瓦姆匆匆走进来,脸上带着忧色,将一份报纸递给父亲马尔霍特拉。
“父亲,您看这个……婆罗门协会竟然公开谴责……”大哥的语气充满担忧。
马尔霍特拉快速扫了一眼,眉头皱起,但很快又舒展开来。他冷哼一声:
“哼,一群躲在斋普尔象牙塔里的老顽固罢了!他们除了发发牢骚,还能做什么?连事实都不敢写全,只会断章取义,这说明他们自己也知道理亏!放心吧,拉维少爷处理得很好,这种程度的攻击,动摇不了什么。”
他转向女儿,语气重新变得温和却不容置疑:
“阿努什卡,记住,明天到了夏尔马家,你的丈夫是拉维少爷,你的依靠也是拉维少爷。无论外界说什么,你都要坚定不移地站在他那边,服侍好他,伺候好公婆,明白吗?你的言行,代表着我们马尔霍特拉家的态度。”
阿努什卡乖巧地点头,小声道:“是,父亲,我记住了。”
一旁刚从孟买回来的二哥皮哈儿,看着妹妹纤细的背影,忍不住开口:“可是父亲,万一……我是说万一,拉维少爷他……像有些人那样,对阿努什卡不好,或者……”
他的话语未尽,但意思很明显——骗嫁妆、甚至虐待低种姓妻子的事在印度并非罕见。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滞了一下。
母亲梳理阿努什卡头发的手微微一顿。
马尔霍特拉沉默了片刻,脸色严肃,他看了一眼女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决断取代:
“所以阿努什卡更要谨言慎行,用绝对的温顺和忠诚来换取拉维少爷的怜惜和尊重。这是我们家族的选择,也是她必须承担的命运。一旦出嫁,她就是夏尔马家的人。”
他没有说出口的话是:即使真的发生不幸,为了家族的整体利益和已经投资的巨大嫁妆,他们也不可能轻易为女儿出头去得罪一个婆罗门家族。
这笔投资,开弓没有回头箭。
阿努什卡闻言,娇躯一颤。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了琥珀色眼眸中一闪而逝的水光和冰凉。
父亲和哥哥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刻刀,让她再次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位置。
她是一件昂贵的、用来换取家族晋升的礼物。
所有的温情脉脉,在巨大的利益和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面前,都显得如此脆弱。
“拉维少爷……”
阿努什卡心里想着拉维的身影,只能默默祈祷,拉维不要嫌弃她。
如果拉维嫌弃她,那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在这个世界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