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问你:第一,你处心积虑接近我,究竟想做什么?第二,你和我那位叔公,做了什么交易?第三,”
他顿了顿,目光更冷,“你是来监视我,还是准备……养废我?”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极慢。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符合逻辑也最恶意的两种可能。
空气被他这直白到近乎莽撞的质问而凝滞了一瞬。
廊外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那“汤先生”脸上的笑容淡去了一些,抱着手臂,歪了歪头。
“问题倒都是关键。”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第一,处心积虑谈不上……是你那叔公正想找个能放在你身边、又无害的人,而我,恰好目不能视,学识尚可,身份干净,还‘急需’一份工作糊口。各取所需,我就来了。”
解雨臣扯出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先生觉得我会信?”
“汤先生”耸耸肩,不以为意:“好吧。那就说第二点。”
“交易?很简单。他给我钱,我嘛,负责教导你,顺便……
偶尔向他汇报一下你的学业进展,有没有……私下接触某些不该接触的人。”
他毫不避讳地将“监视”的任务说了出来。
解雨臣:“你告诉我做什么?”
“汤先生”闻言,非但没有被问住,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
“为什么告诉你?”
他歪着头,真的在认真思考,“嗯……或许是因为小班主你这副明明紧张得要死、却偏要装出冷冰冰小大人模样的表情,特别有意思?”
“你是不是能看见?”
“我靠感觉猜的。”
解雨臣转身就要强行离开。
“别急嘛。”
“汤先生”长臂一伸,再次巧妙地拦住了去路,语气稍稍正经了些,“好吧,说点你可能爱听的。”
他微微前倾,确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监视这种事,偷偷摸摸的没劲。
像现在这样,明明白白告诉你,然后看你会怎么应对,这比看你叔公那张老橘子皮脸精彩多了。”
疯子!
解雨臣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别着急下定义啊。”
解雨臣紧紧盯着对方,试图从那被绸带覆住的脸上找出任何说谎的痕迹,但一无所获。
这个人,像个裹在迷雾里的深渊,你扔下石头,甚至听不到回音。
沉默了片刻,他终是再度开口:“静室就在前面。走吧,老师。”
“汤先生”唇角轻扬,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师表模样。
他竹杖轻叩地面:“有劳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