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说出了心底最深的恐惧,“我怕我笨,我怕我看不清……我怕我把真的当成假的,把好的当成坏的……我怕我会误会老师……”
唐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弄得怔了片刻,随即,那抹怔然化为了柔和。
他抬起手,轻轻落在了解雨臣的后脑勺上,一下一下。
“怎么还哭了呢。”
他低语,“老师没有生气,更没有伤心。反而……有点高兴。”
解雨臣抽噎着,不解地抬头,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唐舟的指尖揩去他脸颊上的泪痕,唇角弯起一个弧度:“真正的信任,不是永远不会产生疑虑,而是即使有了疑虑,也愿意坦诚相告,愿意一起面对和化解。你今天做到了,很好。”
这番话吹散了解雨臣心头的阴霾和自责。
他仰着脸,任由老师指尖抚过自己湿漉漉的脸颊,那双还含着水汽的眼睛里,迷茫渐渐清晰了起来。
“真的吗?”他带着鼻音,不确定地问。
“真的。”
解雨臣眨了眨眼,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把脸又重新埋回唐舟怀里:“那……那老师以后要一直这么好,不许变。”
唐舟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环住解雨臣单薄的肩膀,收紧了手臂。
“好。”
他应道,“只要老师在一天,就会对我们小班主好一天。”
解雨臣埋在老师怀里的脸蹭了蹭,带着浓浓的鼻音“嗯”了一声,手臂却仍环着唐舟的腰,不肯松开。
唐舟由着他抱了一会儿,才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好了,鼻涕都擦在我身上了,晚饭也快吃不上了。”
解雨臣这才松开手,他重新牵起唐舟的手,实实在在地将小手塞进了唐舟掌心,紧紧握住。
“今天吃什么?”
“我想吃面。”
“牛肉面?”
“对。”
“加肉吗?”
“加,加多多的肉!”
唐舟被他这毫不客气的点单逗笑了,掌心那小小的、温热的手紧紧攥着他,传递着一种全然的依赖。
“好,就吃牛肉面,加多多的肉。”
唐舟牵着他转向另一条巷子,“我知道前面有家面馆,汤头熬得极好。”
“比上次那家还好吗?”
“肯定比那家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