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欢声笑语,被厚厚的羊毛毡给隔开,一道帘门,将内外隔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帐内温暖如春、莺歌燕舞,帐外大雪纷飞、滴水成冰!
薛仁贵离开夷男的驻地,像一只狸猫,窜入茫茫的旷野,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赶路,翻山越岭,来到浑河岸边。
和早就在这里埋伏的斥侯小队接上线,松了口气,坐上藏在岸边草丛中的羊皮伐子。
冒着风雪,渡过河水,回到了朔方城。
定襄道的府城在南边长城以内的定襄城中,但前方局势越来越严峻,尤其是颉利的主力大军到达之后,程咬金觉得定襄离前线还是远了点儿,所以将副帅行营给前移到了浑河岸边的朔方城内,就近指挥。
朔方城不大,和马邑差不多。
不过因为地处前线,以前是梁师都的起兵之地。
在梁师都起事后,又加以修筑和扩建,极为坚固。
在年初被大唐打下后,又在附近加筑了几个哨楼和箭城,城墙拓宽,增高,变得如同一只刺狎,做为抵御突厥的最前哨。
突厥人要想攻克这里,不死上个万把人,是极难成功的。
此时在朔方城中的副帅府里,程咬金正焦急的等待着。
直到子时初刻,下面人来报,薛仁贵回来了,程咬金神情一松,第一时间招见。
“属下参见副帅。”
薛仁贵行事稳妥,虽然紧急,却不忘礼议。
“薛队正不必多礼。”
程咬金顾不上这些,急忙问道:“路上还顺利吗?没出什么差子吧?见到太子殿下了吗?他还好吗?”
见程咬金不问军情,先关心自己和太子,薛仁贵心里一暖:“托副帅的福,小的一切顺利,殿下也一切安好。”
随后,薛仁贵将会面的情况详细一说,然后从羊毛坎肩的内兜里抽出一封有些褶皱的信说道:“不过,副帅,属下从太子殿下临走前给的御寒衣物中,发现这封信。”
“估计当着夷男,太子殿下有些话不便说,所以才通过这种隐秘的方式传讯,副帅看看殿下说了什么吧?”
程咬金一愣,接过信笺,疑惑的打开,匆匆一浏览,然后神色沉重下来,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副帅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变数?”
程咬金这才皱眉道:“这个夷男,真是狡猾多端,都已经和我大唐结盟了,还耍这种心眼儿,真是其心可诛,用意歹毒。”
“殿下在信中说,突厥人在浑河大肆造桥,不过是虚张声势,颉利的主攻方向必然是恶羊岭,别看这个土塞子不起眼儿。”
“可一旦再过些时日,大河封冻,这个塞子就成了一马平川的浑河中一个重要的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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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占住这里,就能将我大唐东西两线大军切开,使我首尾不能兼顾。
若是一旦丢失,再想夺回,就要付出十倍的代价,不然定襄一战,我军必败无疑。”
程咬金咬牙切齿的说道:“而夷男也知道这一点儿,但他却居心叵测,想坐山观虎斗,看着我军和颉利消耗,然后他保存实力,为接下来收拾草原局面,取代颉利成为新的可汗做准备,实在是用心诡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