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黑金靴的靴尖,点了点地上的纸屑。
动作轻慢,却带着极致的羞辱。
“本王撕了它,是不想让叛国贼的罪证,脏了刑部大牢的地。”
这言语,是比刀锋更残忍的武器。
云芷的心被狠狠剜了一下,她明白了。
他在试探,也在逼迫。
“但你,看到了。”
他的眼睛钉在她的脸上,要把她的心从这个残缺的身子上生生挖出来。
“你还查到了什么?”
“全部说出来。”
“本王,或许可以考虑,让你死得痛快些。”
死亡的威胁,如此直白,如此冰冷。
密室里的空气变得稀薄,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刀片。
云芷趴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大脑在疯狂运转。
说,还是不说?
她说赌他会相信,赌他和皇后不是一路人。
赌输了的话,她会被灭口,云家的冤屈就永远无法昭雪了。
不说,以摄政王的手段,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是一场豪赌。
赌注是她的命,和云家最后的清白。
她缓缓地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把上半身撑了起来,垂落在脸上的乱发挡住了目光里的果断。
她挺直了那根几乎要被折断的脊梁。
抬起头,她迎上萧墨寒那双吞噬一切的黑眸。
“王爷。”
她的嗓音因虚弱而沙哑,字句却无比清晰。
王爷想知道的,大概恐怕不是云家是否通敌吧。
云芷顿了下,死死盯着他的毫无波澜的脸。
而栽赃陷害的信到底是谁写的呢。
四周空气仿佛静止了一瞬间。她猜对了第一步。
他果然是不想坐实云家的罪名!
巨大的勇气从心底冒出来,云芷不再犹豫。一切的起点只是一本朝代久远的法律孤本。
第一卷第26章王爷的密室:灵位之上,竟是她的名字!
我注意到云家被定罪的外戚干政法条,在孤本中记载的内容跟现行律法有很大的不同。
根据孤本,云家,无罪。
萧墨寒依旧站着,像是没有情感的玉雕。云芷定了定心神,又说:“我看过宫里藏书阁的借阅记录,案发之前那本孤本只被借出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