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后面还有三五万女真人,就能围着百万人口与二十万兵的汴京城一通猛打,打个国破家亡。
苏武知道这些故事,此时再看眼前这些京畿禁军之精锐,倒是真的“理论”
与实际结合起来了。
这种不堪到了极致的表现,赤裸裸出现在苏武面前。
吃饭,睡觉。
每日去那战场看几眼,今日无战事,便是在营,等着。
直到四天之后,苏武又带兵马去观战一二。
还没赶到地方,就有游骑飞奔而回:“将军,贼人出来了,贼人当真出来了。”
苏武听得一愣,随后倒是一喜,只管说:“走走走,加快马步,快去看看!”
只待苏武赶到观战之处,梁山那边呼呼啦啦不知出来多少人,只怕六七千不止,前面的已然列好队,后面的还在整队,正是忙碌非常。
呼延灼这边,那更是忙碌非常,马队不断出营,绳索不断去绑,看起来动作极快,却又看起来纷乱。
这是两军就要对垒的姿态,倒是梁山之人也谨慎,并不趁着官军未稳马队冲阵。
呼延灼更也谨慎了,只管一匹马一匹马去连,便是没这连环马准备妥当,他便心中一点底气都没有。
武松也看得新奇,只问:“哥哥,何以……”
一时间,武松不知说什么,反正就觉得不对劲,没说上不对劲在哪。
苏武来说:“你是不想说……何以梁山出击,那呼延灼不紧守营寨,还出来对垒?”
“对对,那呼延灼本就心虚,既然敌人出击,何必对垒?”
武松找出了不对劲之处。
“他是官军,奉旨来剿贼,贼人不出,他本就无可奈何,他也知道那梁山之上粮草充裕,久困便也无解,到时候不免也是退兵而去。
此时敌人好不容易出来了,他岂能不决一死战?便是怎么也要打一打,若是贼人出来了,他都不打,回头如何与那殿前司的高太尉交代?”
苏武解释的是人心,也是政治。
战争,本就是政治的延续,连天使都来了,呼延灼怎能龟缩不打?
便是龟缩,又有什么意义?此时反倒是个机会,说不定,说不定呢……一战赢了呢?
不打,那就一定输,输了,呼延灼将门虎子,岂能不是个牢狱之灾?
都是无奈。
武松明白过来,便也点头:“这是打的什么仗……”
苏武却起了精神,呼喊一语:“弟兄们,今日要战,准备了!”
令兵左右去,便是甲胄要穿好,马匹要安抚,队列要整齐起来,不得松散,精神也要进入状态。
那战场两边,倒也是慢慢有了一些区别,就看梁山那边,呼喊大作,便是嘶吼不止,兵器连连高举。
官军这边,倒是噤若寒蝉,只管连好连环马,一个个没有话语。
甚至苏武不在当面,也能想象到那些禁军精锐那煞白的脸色,乃至那出汗的手掌与颤抖的双腿……
为何有这些区别,便是心理状态的不同,一方是个工作,是来上班的。
另外一方,那真就是生死存亡。
一方绝大多数人以往从未见过杀人场景,另外一方,还真有许多作奸犯科之辈,杀人夺財的强人。
鼓声起,两边鼓声都在起,轰轰隆隆。
连环马,倒也不能如何去奔跑,便是往前走去,马背上的骑士,倒也不知是一种什么心态,便也只看得那些骑士都在左顾右盼,乃至频频回头去看。
人之常情,人家本也多是泥瓦匠、裱糊匠、石匠、灯笼匠……当兵只是个“副业”
,谁能想到,在京畿当兵,还真要打仗?祖上三代都没打过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