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士为知己者死,哥哥放心,既是哥哥抬举,我岂能是那烂泥扶不上墙?”
韩世忠显然也知道,此番,是个机会,以眼前来看,兴许是这辈子最大的机会。
“唉……不说不说,咱都是军汉,用命搏前程,说不得什么……”
苏武摆着手,其实也有些伤感,他自己就是这么搏过来的……
“那就不说,只待战罢,与哥哥痛饮就是!”
韩世忠脸上皆是期待,他最是好酒,只可惜,这军中饮不得。
“得胜班师,便与兄弟们,日日畅饮!”
苏武许下一个承诺,他酒量并不大,但此时莫名也有这份豪情。
“那就不叨扰哥哥了,我自回军中去准备!”
韩世忠拱手一拜,便是退去。
苏武点着头,看四人拜去,大帐之内,已无旁人,便也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代,极好。
这个时代,也极坏。
军中皆在忙碌,阮小二带着船,再运来许多军械之物,还有匠作营的大批工匠,便更是忙碌。
阮小二也得了军令,先带少数船只再往上游去,去探路,看歙州与清溪之间的水道,哪里适合再登陆,哪里适合藏身,还要选一处地点作为联络之处,来日送韩世忠上岸,也要藏一点粮草在其中。
以备韩世忠一千五百骑之需,若是劫到了敌军粮草,那倒也就不缺了,但准备还是要做的。
这些都是细节,乃至万一战事不利,韩世忠该怎么撤退,一个撤退点,两三个备用撤退点。
整个浙江水道,弯弯绕绕由西往东,千里之长。
歙州到清溪这一段的水道,弯弯扭扭,也有二百里不止。
其实空间不算小,只管让阮小二侦查来去,选定诸般地点。
看着壕沟日益多起来,拒马围成一团,石砲车再一次高耸。
游骑已然来报,歙州之贼,来了,其实很近,却是五六日才来。
歙州之贼来了,韩世忠便开始登船。
这边韩世忠在登船,那边,游骑不断来报,歙州之贼,五十里,四十五里,四十里……
这游骑,当真好用,用在这个战场,甚至有些欺负人。
但苏武也在想,与辽战,与金战,这游骑大概就没这么好用了,因为辽金,那才是真正的骑兵如云,比起来,苏武这点骑兵,着实不算多。
那时候,互相之间,定是游骑斥候互相伏杀,那场景之激烈血腥,可以想象。
不免也想,如何应对?
重甲,大兵刃,紧密不散的军阵,好似唯有如此应对了,岳飞就是这么应对的。
当然,也还有骑兵,当是越多越好,从哪里去弄马呢?
辽国……
这燕云之战,越发重要,要真正有大胜才是,如此才好缴获,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只待再一日,歙州之贼军,已然就出现在苏武的视野里。
只问苏武为何不带骑兵前去突袭?因为睦州歙州之地形,乃丘陵多山之地,其实不太适合骑兵作战,唯有城池所在,才有广阔平地。
便是得等着歙州之贼靠近城池而来,如此,骑兵才真有用处。
只问歙州之贼多少?
其实不多,三四万人而已,其中披甲辈,不过两三千人。
大纛两面,王寅,庞万春。
却是这两人也聪明得紧,岂能不知苏武麾下骑兵如云?便是也不太过靠近城池,就是不往广阔空地上来。
只管就在官道一个路口扎营,便是那山丘周近逼仄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