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也皱眉:“此事,难也!”
能不难吗?不说别人,第一个就说梁中书,苏武是见过的,那是太师蔡京的女婿,是好相与的吗?
这河北之地,是苏武一个外人能搞得定的吗?
童贯也说:“是难,不论难易,且不说这边事你能巡得如何,至少,要做点有用之事,也看看河北诸部,到底哪一部堪用,来日调兵遣将,也还知道点谁的名头。”
“明白了!”
苏武点头。
童贯又说:“你也到最前线去看看,宋辽之边境,看看各地辽国城防如何,辽国边军如何,且也要查探一下地形地貌,为不远之事来计也,不免也还是你我之事。
还有就是辽国内部情况,能打探多少,便也打探多少回来,到时候,让赵良嗣同你一起去……”
童贯要求着实不高,他就是要一个前线第一手资料而已。
让苏武去一趟,也是让苏武亲自上前线去侦查一番。
赵良嗣,就是辽人马植,也是宋使李良嗣,而今已然被天子赐姓为赵,就是当初苏武护送着他渡海去见金人的那个宋使。
“得令!”
苏武严肃一番。
童贯点头,叹息来说:“而今呐,我麾下,最信你不过,大事要事,便都要你来操持……”
“下官本份之事也!”
苏武点头。
“嗯,这一趟入京,也不着急,来去时间也还充裕,我呢,回去还要与官家多多禀奏,还要与诸位相公多多商议,要当真想促成伐辽这般天大之事,也还有许多难处。
你呢,在京中多留几日,置办个宅邸,也算有个安身之处,不论是此番,还是往后,你总是要来东京长住久居,早早备好总没坏处,京中之人,也当多多走动……”
童贯这话语里,看似说闲常,其实有深意,说是置办宅子,其实就是暗示苏武定会往权力最中心去,暗示苏武要当东京人。
苏武只管说道:“拜谢枢相提携!”
“是你自己有本事,我不提携你,自也有人提携你!”
童贯虽然这么说,却也满脸是笑,心中蜜甜。
童贯又道:“人生,苦短。
一辈子,说过去就过去了,倒是你,如此年轻,二十二了?”
苏武点头:“满了!”
“真好,二十二,不过二十二岁!
岂不就是霍去病?”
童贯满脸是笑。
“枢相谬赞。”
“你我之间……唉……子卿啊……你……你若是我儿,该是多好……”
童贯陡然断断续续,如此一语。
苏武闻言,心中一紧,这是某种暗示,一定是。
也是这个时代,拜个干爹也好,义父也罢,都是常有之事,民间很盛行,并不是多么了不得的事。
苏武知道,童贯显然是在暗示苏武做这件事,也知道童贯并没有什么恶意。
但苏武却答:“枢相好似是祥符人士,我想……当是近宗已无,但远宗肯定还有,只待入京去,下官着人去寻访一二,寻得远宗之子弟,找几人来伺候在身边,且看枢相看重哪个,如此岂不是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