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问到为什么往女友身上撒清洁剂时,朱哲安说自己以为那是巴西莓粉,撒上去能“让她苏醒”;提到喉咙里的高尔夫球,他则辩解是为了“固定她的下巴”,还反复强调:“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她,不是要杀她。”
“这些说辞漏洞百出。”负责讯问的警探在记录中写道。朱哲安声称想救人,却在受害者失去呼吸后没有拨打急救电话,反而放任水龙头一直流水;他说自己混乱到认错清洁剂,却能精准地找到冰袋和木块布置现场;他辩解是临时起意,可那颗刻字的高尔夫球分明是早有准备。
更关键的是,别墅外的监控录像提供了铁证。录像显示,8月9日傍晚朱哲安与何素云一同回家,8月10日上午他独自离开,离开时用毛巾裹着什么东西藏在衣服里,警方推测那可能是沾有血迹的凶器或衣物。此外,警方在他的手机里恢复了部分删除的聊天记录,案发前几天,他曾多次搜索“如何让人流血最少”“尸体如何处理不被发现”等内容。
8月12日,金县检察官正式对朱哲安提出指控,罪名包括一级谋杀罪和一级袭击罪,保释金额定为500万美元。消息传出后,何素云的家人从夏威夷紧急赶来西雅图,她的父亲何先生在机场看到女儿的遗体照片时,当场哭到昏厥。
四、庭审波折与撕裂的家庭
2024年9月5日,朱哲安案第一次开庭。法庭外挤满了前来旁听的民众和媒体,何素云的父亲捧着女儿的遗像站在台阶上,照片里的何素云笑靥如花,与法庭内凶手的冷漠形成鲜明对比。
朱哲安的辩护律师一开庭就抛出了“吸毒致幻”的说法,声称朱哲安作案时因毒品影响处于精神失控状态,并非故意杀人,请求法庭从轻处理。让人意外的是,法官竟采纳了部分辩护意见,将原本500万美元的保释金降至100万美元。
“100万美金就能买我女儿的命吗?”听到判决的那一刻,何先生冲到法庭门口,跪在地上举着女儿的遗像哭喊,“她才25岁,她只是想谈一场恋爱,为什么要遭这种罪?”他的嘶吼声穿透走廊,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更让人心寒的是何素云的母亲。自从何素云决定留在夏威夷工作后,母女俩就因观念不合断绝了关系。案发后,何先生多次联系前妻,希望她能来西雅图见女儿最后一面,可对方只回了一条微信语音:“她非要留在国外,非要嫁去美国,死了也是自找的,别再来找我。”这段语音后来被亲戚曝光到网上,引发了轩然大波。
朱哲安的家人则表现得更为冷漠。案发后,他的父母很快从上海赶回美国,但他们没有联系过何素云的家人表示歉意,反而忙着处理朱哲安名下的房产。有媒体拍到他的母亲在法庭外与律师低声交谈,脸上毫无悲伤,只有焦躁。
更离谱的是,朱哲安被保释出狱后不到48小时,就再次因涉嫌骚扰女性被警方调查。虽然最终因证据不足未被起诉,但这一行为彻底激怒了法官,随后将他的保释金重新上调至300万美元,并下令对其实施电子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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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中旬,案件进入证据质证阶段。检方提交了完整的证据链:包括案发现场的监控录像、法医鉴定报告、朱哲安的手机搜索记录、邻居的证言,以及他袭击护士的相关证据。法医在法庭上明确指出,何素云喉咙处的伤口深度和角度显示,凶手是在她失去反抗能力后刻意割下的,塞入高尔夫球的行为带有明显的侮辱和灭口意图,绝非朱哲安所说的“救人”。
朱哲安的前前女友也出庭作证,哭诉自己曾被朱哲安用皮带勒到窒息的经历,还展示了当时就医的病历和报警记录。“他吸毒后就像变了一个人,眼神里全是杀气,我能活下来真的是运气。”她的证词让陪审团对朱哲安的暴力倾向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五、迟到的正义与未愈的伤痛
2024年12月18日,金县法院作出一审判决。法庭认定,朱哲安故意剥夺他人生命,作案手段残忍,社会危害性极大,其“吸毒致幻”的辩护意见不足以减轻罪责,最终以一级谋杀罪判处其有期徒刑26年,以一级袭击罪判处其有期徒刑5年,两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29年。
听到判决结果的那一刻,何素云的父亲捂着脸痛哭出声,他的哥哥何同同扶着他,眼眶通红:“妹妹,坏人得到惩罚了,你可以安息了。”而被告席上的朱哲安面无表情,只是微微偏过头,看向了法庭外的父母。
由于华盛顿州没有死刑,这已是法律范围内能作出的最严厉判决。尽管这个结果无法换回何素云的生命,但对她的家人来说,总算得到了一丝慰藉。案发后,何素云的同事和朋友在夏威夷为她举办了追思会,大家自发筹集善款,帮助何先生处理后续事宜。
2025年4月,何素云的家人在她的老家为她举办了衣冠冢葬礼。墓碑上刻着她最喜欢的一句话:“愿海风永远记得你的笑容”。何先生把那颗作为证物的高尔夫球复印件埋在墓前,他说:“让这个沾满罪恶的东西,永远陪着它的主人赎罪。”
朱哲安在入狱后提出了上诉,声称判决“过重”,目前案件仍在二审审理中。有媒体报道,他在狱中表现平静,还申请了监狱的戒毒项目,但没人知道他是真的忏悔,还是想通过表现争取减刑。
何素云的房间至今保持着原样,书桌上还放着她没来得及拆开的生日礼物,行李箱静静靠在墙角,仿佛在等待主人回来。她的同事说,每次整理文件看到她的签名,都还会忍不住落泪。那个曾经对未来满怀憧憬的女孩,永远停留在了25岁的夏天,留在了那个充满血腥的西雅图清晨。
而那栋发生命案的联排别墅,至今无人问津。房东将其挂牌出售了半年多,即使价格一降再降,也没人愿意接手。邻居说,夜里路过时,总能听到水龙头滴水的声音,像是亡魂在无声地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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