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内华达沙漠中的恐怖发现
时间一天天过去,冼雅丽依然下落不明。警方扩大了搜索范围,甚至联系了周边各州的执法机构,但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冼雅丽的父母陷入了极度的痛苦和焦虑之中,他们每天都在祈祷女儿能够平安归来。
2000年1月24日,距离冼雅丽失踪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在内华达州丘吉尔县距离里诺东北约60英里的沙漠中,两名采矿研究员在检查采矿权时发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遗体。
据当时的现场记录,遗体一半埋在沙堆中,另一半暴露在外,已经被动物啃食,状况极其惨烈。当地警长比尔·劳里(BillLawry)在接受采访时说:"这起犯罪非常残忍,受害者遭受了严重的伤害"。
接到报案后,丘吉尔县警局立即展开调查。由于遗体已经高度腐烂,无法通过面部特征进行识别,警方只能通过牙齿记录进行比对。他们联系了皮诺尔警方,询问是否有符合特征的失踪人员。皮诺尔警方立即想到了已经失踪两个多月的冼雅丽,于是将她的牙科记录送到了内华达州。
经过法医的仔细比对,2000年1月26日,警方确认这具遗体正是失踪的冼雅丽。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般击中了冼雅丽的家人,她的父母在得知噩耗后悲痛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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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震惊的是尸检结果。法医发现,冼雅丽身中四枪,均集中在头部,显然是被近距离射杀的。她的面部被泼洒过酸性液体(可能是硫酸),头发及头皮都被刮掉,面容完全被毁。更残忍的是,她的腹部被剖开,子宫被摘除,腹中4个月大的胎儿被取出,丢弃在遗体旁边。
在冼雅丽的内衣里,警方还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几张桌游用的纸币,上面写有"NWO"和"ZOG"的字样。经过调查,这两个缩写分别代表"新世界秩序"(NewWorldOrder)和"犹太复国主义占领政府"(ZionistOccupationGovernment),是白人至上主义组织常用的口号。
这些发现让警方一度认为这可能是一起种族仇恨犯罪。毕竟,加州是美国种族歧视问题较为严重的地区,针对亚裔的犯罪时有发生。然而,经验丰富的调查员认为,这些带有种族主义符号的物品可能是凶手的误导手段,目的是转移警方的注意力。
五、警方调查:抽丝剥茧
随着冼雅丽遗体的发现,案件性质从失踪案转变为谋杀案,调查工作也进入了新的阶段。皮诺尔警方立即将雷蒙德列为首要嫌疑人,展开了全面深入的调查。
首先,警方对雷蒙德进行了测谎测试。1999年11月30日,雷蒙德接受了测谎测试,但结果显示他在两个关键问题上撒了谎:第一个问题是"你知道冼雅丽发生了什么事吗?"第二个问题是"你是否在隐瞒冼雅丽的遭遇?"。
然而,测谎结果不能作为定罪的唯一证据。警方需要找到更多实质性的证据来证明雷蒙德的罪行。他们再次搜查了雷蒙德的住所,在他的电脑中发现了大量令人不安的内容。
电脑取证专家威尔逊·范奥尔特在检查雷蒙德的电脑时发现,他收藏了大量虐杀和肢解女性的图片和视频。更重要的是,范奥尔特在雷蒙德的电脑中发现了一封电子邮件的片段,内容是:"我早就想杀了她——唯一的障碍就是你"。这封邮件是发送给杰西卡·邓的,显然是雷蒙德在向她表达想要除掉冼雅丽的想法。
此外,范奥尔特还发现了一段网上聊天记录,内容似乎是雷蒙德在与某人确认不在场证明。在这段对话中,雷蒙德详细描述了某一天的行程,包括去伯克利码头和圣何塞跳蚤市场,并特别提醒对方要记住走特定的路线,"否则他们会查看桥上的监控录像"。范奥尔特认为,这表明雷蒙德在案发前就已经在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2000年2月,正在加拿大出差的雷蒙德得知女友已经遇害后,立即返回了美国旧金山。然而,他的表现却异常冷静,仿佛对冼雅丽的遭遇早有预料。更可疑的是,就在冼雅丽的遗体被发现后不久,旧金山湾区的多家报社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发送者在邮件中反复强调:"冼雅丽是华裔,白人至上组织必须为她的遇害负全责"。
警方立即对这封邮件展开调查,发现它来自加拿大卡尔加里的一家网吧。通过调取网吧的监控录像,警方确认发送邮件的人正是雷蒙德。这个发现证实了警方的猜测——雷蒙德试图通过伪造种族仇恨犯罪的假象来掩盖自己的罪行。
2000年3月,警方以持有儿童色情制品的罪名逮捕了雷蒙德。虽然这不是他们最初想要的谋杀罪名,但至少可以将雷蒙德暂时关押。在搜查雷蒙德家时,警方确实在他的电脑中发现了大量儿童色情内容,这些证据足以支持对他的指控。
2001年4月,雷蒙德因持有儿童色情制品被判处27个月有期徒刑。由于他无法再继续抚养孩子,冼雅丽的父母申请了对外孙小雷蒙德的监护权,获得了法院的批准。
六、真凶潜逃:十二年的追缉
雷蒙德在服刑期间,皮诺尔警方并没有放弃对冼雅丽谋杀案的调查。他们继续收集证据,寻找新的证人,希望能够找到足够的证据指控雷蒙德谋杀。
2003年,雷蒙德刑满释放。令警方惊讶的是,他的妻子杰西卡·邓在他出狱后不久就提出了离婚。杰西卡后来在法庭作证时说,她在与雷蒙德共同生活的几年里,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担心自己会成为他的下一个受害者。
雷蒙德出狱后,重新入职了一家互联网公司,但他开始使用假名"爱德华"(Edward)。他还试图在核桃溪市的凯泽医院找到一份工作,但因为没有正确注册为性犯罪者而被拒绝。
2009年,雷蒙德再次因持有儿童色情制品被捕。在缴纳25万美元获得取保候审期间,他通过某种特殊途径拿到了一本以"爱德华"为名的假护照,并连夜逃往了中国。
雷蒙德在中国的生活相当惬意。他开设了自己的公司,摇身一变成为了老板,甚至还拍摄了公司宣传片。他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摆脱了美国警方的追捕,可以在异国他乡开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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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义虽然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2011年年末,雷蒙德致电远在美国的父母及亲朋,询问警方是否还在调查自己的案子。当得知警方已有一年半的时间不曾走访后,雷蒙德顿觉风头已过,便打算返回美国。
为了保证自己能顺利入境,也为了给自己留有后路,雷蒙德以"爱德华"为假名与美国联邦调查局(FBI)驻京办事处取得了联系,表示自己想成为间谍,并以此获得FBI的特殊通行权。他天真地认为,凭借自己的计算机技术和在中国的人脉,FBI会对他感兴趣。
然而,FBI在做内部调查时发现,所谓的爱德华其实就是当年畏罪潜逃的雷蒙德。考虑到要将其顺利引诱回美国,FBI、海关以及皮诺尔警方通力合作,共同制定了一个抓捕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