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帝高坐龙椅,面色看不出喜怒:“哦?周爱卿所劾何事?”
“臣劾其二人,昨夜**擅闯亲王府邸,毁坏宗室产业,形同谋逆**!”周廷声音陡然拔高,语气激愤,“庆王殿下乃陛下皇叔,国之尊长,多年来深居简出,静心养病,不同朝政。陆寒江与林微熹仗着陛下宠信,竟于昨夜子时,率众强闯庆王府,打伤护卫,毁坏庭院,甚至……甚至惊扰了病中的庆王殿下!致使王爷病情加重!此等行径,无法无天,骇人听闻!若不加严惩,国法何在?宗室威严何在?!”
他一番话掷地有声,直接将陆寒江和林微熹的行为定性为“擅闯亲王府”、“谋逆”、“惊扰宗室”的重罪!完全掩盖了他们是为了调查“烛龙”、搜取证物的目的。
“陛下,周大人所言极是!”立刻有御史出列附和,“陆寒江身为皇城司指挥使,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林微熹一介女流,屡次干涉朝政刑名,如今更是变本加厉,竟敢冲击王府,其心可诛!林丞相教女无方,亦难辞其咎!”
“臣附议!”
“请陛下严惩凶徒,以正视听!”
一时间,朝堂之上,要求严惩陆寒江、林微熹,甚至问责林丞相的声音此起彼伏,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声浪。显然,庆王及其党羽,是要借此事,先发制人,将水搅浑,甚至借此扳倒林丞相!
龙椅上,永熙帝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他目光扫过下方慷慨陈词的周廷等人,又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林承泽。
“林相,”皇帝缓缓开口,声音带着无形的压力,“对于周爱卿等人所奏,你有何话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林丞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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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汹汹攻势,林丞相神色不变,手持玉笏,缓步出列,对着御座深深一揖。
“陛下,”他的声音平稳而清晰,瞬间压下了殿内的嘈杂,“周尚书所言,昨夜确有皇城司之人进入庆王府,此事,老臣知晓,并且……是经过老臣首肯,且有**陛下之前暗旨**,允准皇城司调查‘烛龙’一案,可便宜行事!”
他此言一出,周廷等人脸色微变。
林丞相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继续道:“至于所谓‘擅闯’、‘毁坏’、‘惊扰’,老臣却不敢苟同。据老臣所知,陆指挥使与郡主乃是发现了重大线索,追踪‘烛龙’要犯,不得已才进入庆王府查证。期间遭遇王府护卫不明身份之人的**武力阻挠甚至刺杀**,陆指挥使为保护证人与证据,身负重伤,至今下落不明!郡主亦身陷险境!”
他将“武力阻挠”、“刺杀”、“身负重伤”、“下落不明”几个词咬得极重,瞬间将陆寒江和林微熹从“侵犯者”变成了“受害者”和“尽职查案却遭迫害”的忠臣!
“老臣倒要请问周尚书,”林丞相目光如电,转向周廷,“庆王府为何要阻拦皇城司查案?府中为何藏有能重伤陆指挥使的死士高手?庆王殿下既然‘静心养病’,不同外事,又为何对皇城司的行动如此了若指掌,甚至能在朝堂之上,如此迅速地发动如此规模的弹劾?!”
一连串的反问,如同利剑,直指核心!将庆王府的异常与这场朝堂弹劾的蹊跷,赤裸裸地揭露出来!
周廷等人一时语塞,脸色阵青阵白。
永熙帝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自然知道林丞相所言非虚,昨夜之事他已知晓大概。庆王此举,无疑是狗急跳墙,试图搅乱局面。
“林相所言,亦有道理。”皇帝缓缓开口,语气不明,“然,空口无凭。陆寒江与林微熹如今身在何处?他们所谓追查到的‘重大线索’与‘证据’,又在哪里?”
他需要看到实实在在的东西,才能做出最后的决断。
朝堂之上,气氛再次凝滞。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殿外。陆寒江和林微熹,能否带着铁证,及时归来?
与此同时,京城漕运码头,一处废弃的货栈阴影里。
陆寒江与林微熹,终于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一丝运气,利用一条排放污水的**暗渠**,拖着昏迷的林青,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京城之内。
两人皆是浑身污浊,狼狈不堪,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我们……回来了。”林微熹看着熟悉的街巷,几乎要喜极而泣。
陆寒江强撑着几乎虚脱的身体,握紧了怀中那枚冰冷的“龙首金令”,目光投向皇城方向。
“立刻……去皇城司……不,直接……去宫门!”他喘息着,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敲……登闻鼓!”
他要将这染血的铁证,直接呈于御前!将这笼罩帝国的最后阴霾,彻底撕开!
(第94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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