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不大,又爱看鬼、片,这一年半,她经常喝醉酒回来,缩在被窝裏,醉眼迷离一个人到下半夜。
眼下,她想到什么,抬脚往卧室走。
一进门就看到顾云漠,总是穿得很清爽,哪怕只是一抹背影,都是那么干凈整洁。
此刻背对着房门端坐,因为瘦了很多,就越发显得宽肩窄腰,双腿修长,包裹在黑色长裤内。
他没觉察到身后有人,低着头,漫无目的翻了下一页琴谱,试探着,单手落到琴键上,带着几分随意慵懒,又弹了一串音符。
虽然是单手,但声音却与方才不同,这次轻快又轻盈,如小泉流水潺潺而动,悦耳动听。
突然轻笑着嘆了口气,不再继续,背着手站起身。
谁知一转眸,赵水月就站在身后。
顾云漠立时收了笑,目光淡淡看着她,“吃多了,散步,房门虚掩,一时好奇就进来了。”
他解释地滴水不漏。
赵水月有些不自在,随手带上门。
“哦。”
顾云漠立在原地不动,赵水月站在门口亦不动。
僵持片刻,赵水月挪开视线,“楚鑫说话就那样,你不要介意……”
顾云漠说:“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我早就习惯了,也懒得争辩,自然也不会放心裏……”
“不跟他计较就好。”
顾云漠眼睛瞇成一条缝,嘴角轻扯,“嗯,你在替他道歉?”
赵水月犯不着替别人道歉,于是意有所指,调侃他:“他本来就有些过份,我怕你一生气,又要做手术,毕竟你也说了,被前女友气病的……”
像你这种碰瓷高手,这次胃不好,下次指不定就是肝儿不好了。
她服气地想。
两人一左一右,距离两米之遥,顾云漠逆着头顶的光芒,一言不发看她。
“让你一说,好像我在装病。”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现在你住我家,权当我弥补你了吧。”
他不说话。
赵水月被看得头皮发麻。
想到楚鑫还在楼下,楚鑫也就罢了,家裏还有三双眼睛,万一看到他们共处一室,就很难解释了。
于是默了默,提议他:“寡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况且你生病了,需要早睡,要不然,你回去?”
顾云漠方才还目光澄澈,淡淡的,这会儿徒然深邃覆杂,“撵我?”
为了他?
赵水月被识破,“不是,那个……”
她上前一步刚要狡辩,谁知下一秒房门“叩叩叩”被敲响。
赵水月心头一凛,“谁?!”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是楚鑫,睡了吗?有事想跟你聊聊……”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赵水月顿时间,心跳加速。
顾云漠瞧着她,方才还颇吃味,这会儿抬脚就要走,“既然撵我,那我走。”
“……”
赵水月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小心翼翼仰了白生生脸庞,又急切又窘迫,悄声说:“你现在不能走……你这不是故意整我……”
顾云漠下颌高抬,一本正经,只斜了眼睨她,“方才是你撵我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赵水月娇声道歉:“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