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因何痛苦,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只是在昏沉中,感觉到衣物都被人除去了。
有些凉。
我难为情,“别……别脱……”我衣服。
“我也没穿衣服,我陪着你。”他在慰藉我。
可我不明白,他没穿衣服。
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道:“走开。”
“不能走。”他固执而又倔强。
他不知道我讨厌他在我身边的感觉,讨厌这种不听劝告的纠缠。
好难受啊。
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伤口被什么东西切开,我能感觉到子弹被取出来的过程。
还有药粉落下来的感觉,有股淡淡的药香味。
伤口的血不流了,可是整颗心脏还在疼着。
我推他的身子,“我好痛……”
“对不起,是我下手太重了。”他的吻落在我的身上,却让我浑身不自在。
我厌恶被他靠近的感觉,“你别烦我。”
讨厌到即便睁不开眼睛,看不到他的样子。
只要感觉到他的存在,就无比的心烦。
“月儿,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可以排斥我,但请你接受我的医治。”他在哀求我。
我无法理解他,不顾一切的挣扎,想让他这个人离我越远越好,“为什么你越医治我,我越痛,为什么……哇——”
一口血喷出来,身子也似棉絮一般坠落。
再也没有气力折腾了,想睡死过去。
他又用一种特殊的精神力,让我脑子里弦都保持清醒和紧绷。
这个家伙是我的仇人吗?
宁静中,耳边传来了一声膝盖点地的声音。
我的手一下攥进了被褥中,他的卑微让我的心一下沉静了。
就好像放空了一样,不知道该想什么。
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大概只是单纯的不想为难他,还是很不喜欢被他触碰。
包扎完伤口,紧绷在我脑子里的弦松了。
我终于可以沉沉的睡去,睁开眼睛看到的却不是真实的世界。
湍急的水流,在孤木桥下流淌着。
脚尖落在不到两厘米直径的原木上,身上穿着白色的男人的T恤。
手里还提着一盏灯,一盏纸糊的白灯笼。
默默心口的位置,心包扎上去的纱布再次染了血。
伤口……
又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