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祁昀这次出门并未带人,自己一人慢悠悠在西市闲逛。
新旧皇权的更替似乎对这个城市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小。
现在时辰尚早,暑气未起,很多人已经开始上街,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客官,这是您的荷叶粥。”
摊贩老板将粥碗往赵祁昀桌上一放就急忙去招呼新来的客人。
粥从碗口溢出,赵祁昀也不在意,只用勺子慢慢搅拌,荷叶清香立马就四散开来。
他今早出门陪着秦烟年已经吃过不少东西,所以现在吃得漫不经心。
“你们听说了吗?严将军要班师回朝了。这都多少年了啊,总算盼到了。”
“听说这次是北戎主动退兵,也不知是不是暗地里有什么图谋?”
“放心吧,严将军是什么人,若是北戎真有什么奸计,他肯定能识破。”
“也对,总之能不打仗就是好的,不然吃苦受累的还是我们老百姓。”
不再理会身后的谈论,赵祁昀将最后一口粥喝完,随手丢了两个铜板在桌面,起身离开。
那日曲同安在地牢中要求秦烟年阻止自己为祸苍生。
苍生是什么?
缓缓扫过整条大街,正在叫卖的挑货郎,打着哈欠的伙计,茶肆里的说书人……
世间百态,众生百相。
这些人全都是苍生,秦烟年也是。
可神不爱世人,他亦一样。
但是那人曾说,上位者生来就该保护自己的子民。那这些人是苍生也是子民。
天下之主……呵……
赵祁昀不再思索,这些东西以后自然会有答案。
…………
范意打了个哈欠,看着推门而入的男人,起身恭敬道:“主子。”
“您迟到了。”
他一边替人拉开凳子,一边嬉皮笑脸的抱怨。
认主以后,他突然发现赵祁昀这人非常散漫,反而比之前更好相处。
作为手下,只要不做太过出格的事,他一般不会计较。就像现在,自己吊儿郎当,这人也只当没看见。
赵祁昀施施然坐下,随口解释道:“在街上走了一会儿。”
范意这才发现,平日里一直跟着的暗卫一个都不在,风青和卫书他们也没跟着,所以奇道:“您自己一个人出来的?走路?”
“嗯。”
听到回答,范意微微挑眉,但也没继续追问,而是直接开口道:“姜远山和陛下发生了争执。”
“为了严从南回京一事?”
“是,主子果然聪明。”
嘴角上扬,赵祁昀缓声道:“倒也不必如此拍我马屁。最近朝中大事也就只剩北戎退兵,严将军班师回朝一件大事。让我猜猜,姜远山不赞成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