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苦了。”
秦烟年皱着眉头灌下一大碗黑漆漆的汤药,而后快速接过春兰手中的蜜饯塞入口中。等药味儿一点点被压下去,她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曲神医说,再有三次蒸骨您身上的毒就会清除干净了。到时候这药也能减掉大半,到了来年开春,姑娘就不用再喝了。”
春兰笑着收好药碗,又递了杯凉茶给她。
秦烟年用凉茶漱过口,起身捶了捶肩往院儿里走去。
她昨日刚做完第四次蒸骨,身子还没完全恢复,不过比起前两次已经好了很多。
而且随着次数增加,每次蒸骨后,身体都觉得很舒服,有点像前世的汗蒸。
春兰跟在她身后,问道:“姑娘明日出去见许小姐,身子受得住吗?不若奴婢派人去传信,把日子往后延一延。”
“不用。今日再休息一天,我的身体就差不多恢复了。”秦烟年抬头看了眼天,云层压得很低,天气也闷,不由喃喃道:“看样子还会下雨。”
“是啊。”春兰也跟着她看过去,说道:“这一场场雨下来,天气也会跟着变凉了。”
秦烟年皱眉,若是她没记错,那位严大将军,就死在入冬前。
原书中,这个时候的赵祁昀已经有了拥立十二皇子为帝的念头。
只是此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到来,改变了原书走向,他竟然想自立为王。
但不管是照着原书走,还是跟着现在,赵祁昀都不会让严从南活着。
默默叹了口气,莫名有些伤感。
“为什么叹气?”
赵祁昀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秦烟年侧过身去,才发现那人正穿过月洞门,手上提着只画眉鸟,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衫,清瘦而挺拔。
这人自从休假在家,就过得分外闲散,像个公子哥儿,不是赏花就是遛鸟,好不快活。
“你耳朵也太好使了吧。”撇撇嘴,她跟着过去,顺手接过男人手上的鸟笼。
刚接过,那鸟儿就发出清脆的莺啼,声音婉转动听,逗得秦烟年哈哈大笑。
“真可爱,不如我们给它取个名儿吧。”
“随你。”
赵祁昀神态慵懒随意,倚着一旁的柱子,问道:“刚刚为什么叹气?”
“就随便叹口气而已。”她踮着脚把鸟笼挂在檐下,“我明日去见过许芷柔后,想顺便去几家商铺看看,可以吗?”
赵祁昀蹙眉,没有应声。
秦烟年忙抱住人手臂,撒娇道:“反正你都答应我出门了,晚些时候回来也可以吧。我那几家铺子,已经很久没去看过了。”
男人抬手,掐住她的脸,微微用力,“别在外面逗留太久。”
“好。”
…………
京城东市街。
雨滴噼里啪啦砸下,在青石板上溅出水花。
往日热闹非凡的街市,也因为这场雨显得有些落寞。
琼珍阁的伙计一大早就开了店面,将门前打扫得干干净净,只可惜天公不作美,今日上门的客人寥寥无几。
打了哈欠,正想着找个地方躲懒,门前就传来一阵车轱辘声。
抬眼一看,哟,竟是一辆马车停在了自家店前。
这车比一般的要大一些,样式倒是普通,也不见特别明显的标志,但伙计一看就知道这上面的人来头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