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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信奉我(第2页)

“神谕之人阁下!”被刀锋加颈的布洛克多夫发出绝望的尖啸,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离巢之鹰计划,在卡尔·彼得皇储殿下的倾力协助下,才推进至此,眼看就要飞抵终点埃尔宾。”

“您难道要为了这群被时代抛弃的残兵败将,毁掉殿下对您的期待,毁掉这来之不易的局面吗?您如此回应殿下的厚望?”

“呵呵呵……”阳雨从覆面甲下发出的笑声,冰冷而充满讥诮,如同寒铁刮擦。

“你也知道是卡尔·彼得在主动向我靠拢。”阳雨手腕微动,沉重的昭沁如同拍打垃圾般,用刀背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布洛克多夫溃烂扭曲的脸颊,发出令人牙酸的黏腻声响,动作轻蔑至极,一如之前布洛克多夫对待兹比格涅夫。

“寻求合作?没有我们这支‘第三方’的刀替他劈开荆棘,你猜伊丽莎白女皇陛下临终前,是会选择把皇冠,戴在她那个‘虔诚’却无能的儿子卡尔·彼得头上?还是直接越过他,传给她更加‘正统’的孙子保罗?”

阳雨顿了顿,面甲龙睛中的红光,锁定了布洛克多夫那只因恐惧和愤怒而几乎爆裂的巨眼,声音陡然转寒,杀意凛冽,“至于回应?放你这条邪神的走狗,带着你的烂舌头回去报丧,就是我最大的诚意!”

“呛啷!呛啷啷!”

随着雅德维嘉的站起,和沉静却振聋发聩的话语,越来越多的翼骑兵挣扎着,用颤抖却坚定的手,重新捡起了曾代表荣耀,如今却沾满屈辱泥土的佩剑!

剑刃摩擦着地面和残破甲胄的声音连成一片,布满血丝的眼睛,带着劫后余生的震撼,和一种前所未有,近乎灼热的光芒,聚焦在那个血甲龙纹的身影上,布洛克多夫绝望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知道大势已去。

扭曲的面容因极致的怨恨而彻底变形,仅剩的巨眼怨毒地剜了阳雨最后一眼,发出嘶哑如夜枭的诅咒,“好!好!神谕之人阁下!我们,冬宫见!!”

“哗啦!”

话音刚落,码头旁的诺加特河,黑沉的水面猛地炸开,一道快如闪电的怪异身影破水而出,形如松鼠却生着长长的兔耳,尾巴竟是冰冷的蛇尾,一双猫瞳在血月下闪着诡异的光,正是之前曾窥探过阳雨的奇异生物。

闪电般扑到布洛克多夫身上,细小的爪子异常有力,抓住他不断崩解的烂肉躯体,如同拽着一块破布,“噗通”一声,带着一溜污浊的血花,瞬间没入浑浊湍急的河水之中,消失无踪。

布洛克多夫连同怪异的松鼠消失,只留下一圈浑浊的涟漪和刺鼻的腥气,弥漫在码头上的血腥与邪异氛围并未立刻散去,如同浸透了烂泥的裹尸布,沉沉压在每个人胸口。

“还不快滚?”宫鸣龙像个顽童,撇着嘴,用脚尖随意踢开散落的祭坛碎石,怪模怪样地对着那些侥幸未被波及,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沙俄士兵挥了挥手,声音不高,带着点不耐烦的驱赶意味,像是赶苍蝇,残兵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消失在通往马尔堡的阴影里。

走到依旧跪坐在泥泞中的兹比格涅夫面前,俯身一把抓住老骑士冰冷僵硬的手臂,将他生生拽了起来。

动作谈不上温柔,只是拍打他身上泥土草根时的力道,带着粗粝和实在。

“怎么样?老先生,”宫鸣龙的声音压低了些,瞥了一眼献祭法阵中央,残留着黑褐色污迹的地面,“以后跟着我们混吧,一样能吃饱穿暖,至少不会变成那种鬼东西。”

兹比格涅夫的身体仍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长久紧绷后的虚脱,和深入骨髓的茫然,浑浊的眼珠费力转动,最终定格在阳雨身上。

那位刚刚如同血狱魔神般降临的男人,此刻身上的狰狞血龙铠甲正悄然褪去,如同被风吹散的沙尘,露出底下别具美感的螺衣炭裳,脸上的面甲也已收起,露出一张带着些许风霜,却意外平和的脸,嘴角甚至挂着一抹称得上亲近的微笑。

巨大的反差让兹比格涅夫更加恍惚,嘴唇翕动了几下,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浓重的自嘲和难以置信,以及被时代车轮碾碎后根深蒂固的自卑,喉咙哽咽了一下,艰难地说道。

“大人,我们只是一群被时代抛弃的废物,弃子,残渣,何德何能,能得您这样的庇护?您需要我们这些残兵败将,为您做什么?”

阳雨的目光扫过劫后余生,依旧带着惊惧和麻木的翼骑兵,最终落在兹比格涅夫写满沧桑的脸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压抑的空气,如同在尘埃中投入一颗石子,目光沉静如水,带着一种阅尽世事的通透,

“信仰崩塌了,还能用岁月慢慢垒起来,但信念若是丢了,可能就再也捡不回来了。”

抬手指向遥远的东方,那是寻木城的方向,阳雨收回目光,重新看着兹比格涅夫和聚拢过来的翼骑兵,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和力量。

“我的地盘上,还有很多空着的房子,空着的田地,缺人去住,缺人去守,要说非要你们做什么,那就把你们自己,也当成明辉花立甲亭的一份子吧,去守好那片地方,让那里的炉火,别再像你们今晚这样,轻易就被人掐灭了。”

兹比格涅夫的身躯猛地一震,一双早已被绝望和屈辱磨砺的眼睛,此刻剧烈地颤动起来,浑浊的泪水毫无征兆地涌出,顺着脸颊上深刻的沟壑蜿蜒而下,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仿佛被堵住了千万年的悲怆,终于找到了一个泄口。

不再说话,只是猛地屈下那条曾支撑他驰骋沙场,如今却沾满泥泞和污渍的右膝,重重跪在冰冷的泥地上,布满老茧和泥污的双手,颤抖着捧起阳雨垂在身侧的一角衣袍,将额头深深抵了上去,冰冷的泥水浸透了膝盖和额头,兹比格涅夫却浑然不觉,整个佝偻的背脊都在压抑地抽动。

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翼骑兵无声地跪了下去,没有人呐喊,没有人欢呼,只有压抑不住的啜泣声,在血腥未散的码头上弥漫开来。

劫后余生的虚脱,信念被碾碎后陡然抓住一缕微光的巨大茫然,以及一丝连他们自己都不敢深信,对未来的微弱希冀,沉重地压在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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