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碧桐书院寂静中带着一丝躁
动, 如同后代每个假期前的最后半天一样,学生时不时朝窗外张望,夫子也默默在心里算着时间。
一名学生趁上课的夫子不注意, 偏头悄悄看着外面,外面一些斋夫指挥仆从来来往往搬着东西。
书院的演武场上各种器械已经被全部搬离, 空出一大片地方, 以供学生出来看戏。
演武场的一块台子也被临时征用做戏台, 搭了一层幕布,后台优人在做妆造, 许郁急得额头都是汗,催促他们手下快点。
又从后台出来走到了台下,看见林书阁正和陆樾川优哉游哉地品茶,气不打一处来。
这人明明答应了自己会尽快出本子, 结果呢, 转头就把碧桐书院的先写出来了,要不是陆樾川及时将第二部戏的稿子给了他,他许郁肯定要跟姓林的拼命, 让他知道什么叫匹夫之怒。
好不容易排好了碧桐书院的这场,他忙得脚不沾地,出来一看,人家倒是清闲。
许郁心里默念民不与官斗, 才将胸中的怒气压了下去,“二位好雅兴。”
“不能跟许老板你这位大忙人相比,现在整个定远, 哦不,整个西北谁不知道你许老板的名头。”陆樾川笑道。
许郁听他夸大其词,不怒反笑, “我一介商贾而已,要论名头,整个西北谁人不知你陆樾川。”
自从许郁催稿不成之后,两人见面便会互相挤对,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林书阁赶紧出来打圆场。
“里面可准备好了,一会县令大人和韩山长就要到了,书院的学生可是早都坐不住了。”
许郁抱胸回道:“差不多了,肯定能准时开演。”
他坐了下来,自顾自倒了一杯水灌了一口,“我过来时路过教舍,一个个都心不在焉的,还不如今日直接给他们放个假,又学不进去。”
背后传来一声冷哼,几人回头一看,是韩山长和李夫子。
二人和林书阁行完礼后,目光灼灼地瞪着许郁。许郁脸皮厚,话已经说出来了,就当没看到韩山长要吃人的表情。
一阵喧闹声传来过来,众人朝那边看去,一大群学生朝这边奔了过来,看来是下课了。
“学生放堂了,戏也要开始了吧?”李夫子问许郁道。
许郁点点头,起身去了后台。
学生熙熙攘攘往这边涌了过来,管纪律的夫子脸上威严十足,只听他一声暴喝,人群立马寂静下来。
学生开始有序地按照班序就座,没有位置的也乖乖站在旁边或者两人挤一个位置。
等众人都安置好之后,还是上次那名男子出来报幕,紧接着一声锣响,这场戏终于开始了。
只见出来一名小童在跟着外父学习周礼,小童聪明伶俐,十分好学。
众人明白这是幼年孔子。
韩山长看向林书阁,心中疑惑竟然是从孔老夫子幼年开始演吗?
没等韩山长问出来,台上传来一阵哀乐,台上已经到了下一场,幼年孔子逐渐长大,而他的母亲却离开了人世,孔子合葬了父母,穿着丧服去参加鲁国大夫季孙氏的家宴,却被季氏家臣阳虎驱逐。
后面并没有按照时间顺序来记述孔子的事迹,而是挑选了几件大事,创办私学时与弟子相处时的温馨,当然也有同子路宰我斗嘴时的无语和愤怒。音乐欢快愉悦,台下学生都笑出了声。
再后面是他带着弟子周游列国时的艰辛,被人说“累累若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