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震雷般的马蹄声中。
两匹皆是神骏无比的战马,一上一下,相向对冲!
毕玄气息,已毫无保留地扩散开来,整个人仿佛一轮冉冉升起的炽烈炎阳,所过之处,空气都为之灼热沸腾,草木都为之蜷曲焦枯,整片山坡,都仿佛变成了烈日灼烧下,那足以将活人烘烤成干尸的炎阳沙漠。
看着武尊气场全开,如炎阳高悬,山坡上下,注视着这一战的突厥骑兵,同时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欢呼呐喊。
而迎着“炎阳”对冲的陆沉,身上亦爆发出一种令人浑身战栗的恐怖气机。
那气机锋锐无匹,像是一口能够斩灭一切的神剑,又似一尊难以言述的魔神,令人仿佛看到了最极致的杀戮,最深沉的黑暗,以及最彻底的毁灭与终结!
两道气机隔空碰撞。
明明只是精神层面的碰撞,却令所有关注这一战的人,都觉耳畔似响起了天崩地裂般的轰鸣,眼前亦似看到了炎阳与神剑的碰撞。
那种极致的气机碰撞,那骤然在耳畔响起的虚幻爆鸣,甚至令一些心弦过度紧绷的草原骑兵眼前一黑,心脏骤停,一头栽落马背!
轰!
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中,毕玄挥动月狼矛,九十九斤的战矛,向着陆沉当头轰落。
矛落之时,矛头之下的空间,都仿佛都在巨力压迫之下震荡坍塌,似有一座灼热的火山,向着陆沉当头轰下。
狂暴的热力将陆沉包围。
常人在这样的热力之下,呼吸都难以维系,血液都要变得灼热粘稠,真气亦难以运转。
但陆沉心脏重重一跳,身上隐隐冒出赤红光芒,那狂暴灼热的气息,便只被他视作拂面清风。
同时他亦单手握持玄铁裂马枪,迎着毕玄那居高临下势若山崩的重矛,猛地一枪抽出。
轰隆!
雷霆似的震爆声响起。
铁枪弯曲如弓,枪头前的空气,炸出道道气浪激波,枪头与矛头悍然碰撞,爆出一记声震数里的轰鸣,炸开一道环状冲击,直将方圆数丈吹得沙石乱滚,草木摧折。
那巨大的轰鸣声,甚至让不少距离较近的草原骑兵七窍流血,当场暴毙!
就连一些武功高强的高手,都忍不住面露痛苦。
而这一记碰撞之下,两人座下的战马,亦齐齐发出悲嘶,踉跄后退。
陆沉单手一按马背,输入一道生机,同时两脚一踏马鞍,身形腾空而起,冲飞至十丈高空,又凌空倒折,冲着毕玄俯冲而下。
七尺七寸长的玄铁裂马枪,被他当成了长剑来用,单手握着枪尾,手腕陡发巨力,玄铁枪身嗡嗡弹抖,枪头绽出点点寒芒,泼洒出倾盆暴雨似的气芒,将毕玄连同身周三丈,尽皆覆盖在气芒之下。
毕玄神情凝重。
因为方才那一记碰撞,令他发现陆沉的功力、体力竟无半点虚弱迹象。
仿佛那二十八个千人队前仆后继的消耗,以及陆沉方才破围冲锋的狂猛暴发,并没有令他的功力、体力有丝毫亏耗。
这如何可能?
晁公错不是说,十八个高手围攻之下,陆沉连斩十五人之后,真气便消耗一空么?
怎么今日,他历经大半日不得一瞬喘息的血战,竟还有这般雄浑凝炼的真气?
虽心中震撼疑惑。
但毕玄毕竟是身经千百战的绝世高手,杂念只浮出一刹,便被千锤百炼的坚韧意志扫灭,心神高度凝聚,迎着那狂洒而下,说不清是枪芒还是剑气的气芒,向天刺出了月狼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