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从先前朱温的口气中,已经猜出,在黎阳,如果没有取得突破,那么朱温是不愿,也不甘就此后撤。
而朱温方才的话,说的也是正确的,如果现在只是对上一路敌军,就打的如此艰难,那么等陈从进三路大军相继攻入中原后,那接下来的仗,就根本打不下去。
于是,李振咬咬牙,低声道:“郡王,兵者,诈也!如今高文集死守黎阳,若以我军强攻坚城,便是胜了,折损严重的话,也难以在中原和幽州本部交锋。”
说到这,李振脸上露出一丝狠辣之色:“郡王,魏博之地,人丁繁盛,不如尽驱共,汲,新乡,卫等诸城之民,驱民填壕,攻城,日夜围攻。”
朱温闻言,皱起眉头,他倒不是因为此策狠辣,而是在思索,如此一来,时间是否来的及。
不过,转念一想,隔的远的来不及,近的像卫县,那岂不是朝发夕至。
而掳掠丁口,驱民攻城之事,朱温是毫无心理负担的,这里又不是他的地盘,大肆破坏,头疼的只会是陈从进。
朱温对自己治下,是十分关注民生,但他关注民生的前提,是需要百姓给他提供钱粮,养军,再以军队,扩充自己的势力,而言真的爱民如子。
想到这,朱温当即命氏叔琮,带兵将卫县之民,无分老弱,悉数抓捕而来。
同时,朱温又写下一封密信,命人快马送往濮州,叮嘱驻守濮州的朱珍,一定要加固城防,守住濮州,等待大军回返。
………………
羊肠坂。
此时,丁全礼的脸色,比起朱温来,那还要更黑一些。
羊肠坂道上,张全义设了两座寨子,寨子的规模很小,军中诸将估计,一座军寨,最多不过百人驻守。
但是,这天公不作美,连续两日,都是蒙蒙细雨,雨水一落在石板上,就十分的湿滑。
在羊肠坂上,军队连成了一条黑线,只是队伍歪歪斜斜,看起来就像是杂乱之众一般。
但丁全礼也很无奈,他自己也走在路上,在很仔细小心的情况下,还摔了一跤,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能因为队伍不整齐,而去斥责军卒。
丁全礼心中那是腹诽不已,向帅一张嘴,自己就领了先锋,若是换做其他地方,那他倒是没有畏惧,可羊肠坂还有天井关,这明显就不是块好啃的骨头。
路烂就算了,在这里一座小小的前哨,丁全礼打了一个多时辰,愣是没打下来。
而是,军卒死伤数量,已经达到了一百五十余人,刚开始,丁全礼还认为是前营指挥使畏惧不前,结果等自己走近了些,看清楚后,才发觉,原来是自己错怪了他。
在这样的地方,换谁来,估计也是一个德行,不过,数万大军都在后方等待着自己,就算再难打,也得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