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知秋馆里,叶知秋接到了王海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王海,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和极度的恐慌。
“叶大师!您真是神了!昨晚……昨晚我真的看到那东西了!要不是您的符,我……我可能就跟周鹏一样了!”
“嗯。”叶知秋的反应依旧平淡。
“大师,警察今天来我公司了,问了周鹏的事,还旁敲侧击地问我昨天见了谁。他们肯定怀疑我了!大师,我们什么时候去我老家?我一刻也等不了了!”王海几乎是在哀求。
“警察?”叶知秋的眉梢微微一挑,“是个英姿飒爽的女警官带的队?”
“对对对!就是她!好像姓秦。”
叶知秋明白了。秦月身上的官非煞,根源就在这里。有人在背后设了一个连环局,不仅要王海的命,还要把负责查案的警察也一起拖下水。
“你别慌,警察只是例行问话。你这两天安分守己,谁也别见。”叶知秋沉吟片刻,“后天早上,你来接我。记住,不要让任何人跟踪。”
“好好好!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挂了电话,叶知秋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断魂钉,害命;调换物证,陷害警察。这一整套操作,环环相扣,狠辣至极。幕后之人的用心,远不止图财害命那么简单。他似乎是在享受这种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快感。
“沈沧海……会是你吗?”叶知秋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名字。
那晚,被停职的秦月回到了自己的单身公寓。
她没有开灯,任由自己陷在黑暗里。从警以来,她第一次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动摇。
当科学无法解释眼前的诡谲,当证据会在密室中凭空消失,当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能精准预言你的未来……她一直以来构建的世界观,正在一寸寸地崩塌。
她睡得很不安稳。
那个熟悉的噩梦再次降临。
她又一次站在高楼的边缘,脚下是万丈深渊。冰冷的风从四面八方灌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坠落。
但这一次,和以往不同。
在下坠的过程中,她猛地回头,依稀看到天台的边缘,站着一个模糊的黑影。那黑影正对着她,发出无声的嘲笑。
“啊!”
秦月尖叫着从床上坐起,浑身冷汗淋漓。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膛。
她喘息着,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脑子一片混乱。噩梦、叶知秋的警告、被调包的物证、那封举报信……所有线索在她脑中交织成一张无法挣脱的大网。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
既然常规的手段已经没用,那她只能去尝试那唯一的、她最不愿相信的非常规手段。
秦月猛地掀开被子,从衣柜里抓起一件外套穿上,抓起车钥匙就冲出了家门。
黑色的轿车在午夜空旷的街道上疾驰,目标明确。
半小时后,车子稳稳地停在了那条熟悉的老街街口。
知秋馆的木匾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愈发陈旧,店门紧闭,早已打烊。
秦月在车里坐了足足十分钟。她在做最后的思想斗争。去敲那扇门,就意味着她向自己一直鄙夷的“牛鬼蛇神”低头了。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眼神从迷茫转为坚定。
为了真相,为了洗刷自己的冤屈,为了抓住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凶手,个人的骄傲和固执,不值一提。
她推开车门,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了那扇散发着陈旧木香的门前,抬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