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雕像。”金色的小鸟问,“这样一来,你是不是就不冷了?”
而傲慢的雕像终于开口。
“——走开,离我远些。”
小鸟说:“什么?”
“走开,愚蠢的小鸟。”
雕像少女冷冷地说。
“我不需要你的羽毛。”
她仍那么高、那么遥远,甚至不屑于垂下头去看金色的小鸟一眼。
一阵风吹来,将长长的金色羽毛从雕像上吹开,羽毛打着旋、被风卷裹着掉入林木间,看不到了。
……
余晓晓埋着头,画下最后一笔。
她看着自己的草稿,气得直咬牙。笔下雕像少女傲慢而毫无表情的美丽面孔,与她记忆里那天的向舒怀无限地重合了,显得愈加高高在上、面目可憎。
那个讨厌鬼!!!
一想起来那个大冰块,余晓晓就气得要死。她恨恨地瞪着笔下的形象,又不能砸板子、又不能把笔扔出去,最终只能气呼呼锤了两下椅子,恶狠狠地磨牙。
她又想起来那个大冰块那时候冷冰冰的口吻。
“别管这些了。”
“与你无关。”
“对,余晓晓。我怎么样,与你无关。”
不是、向舒怀她——她这人怎么能这样啊???
余晓晓简直要气死了,偏偏又没处去发泄。当天向舒怀走的干脆利落,连多余一个字也没有再说,余晓晓也气得拉黑了对方所有的联络方式,之后,两人当然就没再见过面了。
上次也是。明明是她自己把自己弄了一身伤、苍白的要命,却表现得那么理所当然,好像余晓晓担心她是多此一举一样。
画是画不下去了。余晓晓瞪着自己的草稿,简直想让笔下的小金鸟超进化成一头巨大的金鹰,拿大翅膀糊那个讨厌鬼一脸。
她“嚯”地撞开椅子站起身,焦躁又恼火地绕着客厅到处乱走。
客厅本来也就那么大,余晓晓转了几圈,很快绕到紧闭的次卧门前。她一抬眼,视线里撞进门上孤零零的一枚便签,上面的日期还是七月份的。
余晓晓抬起手,将那张浅色的贴纸用力拽下来,想团一团直接扔进垃圾桶里。
谁管那个讨厌鬼住在哪、是不是又加班到凌晨。向舒怀不是也说嘛,她的事情与余晓晓无关。
无关就无关好了,我才不在乎呢。
余晓晓恶狠狠地想。
我!才!不!在!乎!呢!
她这样告诉着自己,只感到胸腔里困着一股陌生的愤怒。
那怒火如同岩浆一般滚烫,四处冲撞着、试图挣脱束缚,蛮横而剧烈地灼烧,流遍了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