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这么多伤口呢?
她于是笑了笑,轻声说:“对自己稍微好一点嘛,笨蛋猫。”
向舒怀下意识道:“我才不是笨蛋……”
“好啊,那就是聪明猫猫。”她的爱人就笑起来,“这么聪明,就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嘛。”
“就算你很会忍痛,也不可以——明明就是疼的,不可以再说没关系了,也不要骗我,好不好?”
她轻声地说着,很珍惜地轻轻拾起那双惨白的、布满了伤口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要是疼的话,就告诉我你很疼。如果难过,就对我说自己很难过。生气的话,就让我知道你不开心……”alpha女孩轻声地引诱着,“好不好,大冰块?”
……可是、向舒怀心里还是胆怯的。
她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就产生这种情绪。
如果说得太多,她的爱人大概再怎么样也会厌烦吧。
她只是这样想。
“大冰块?”那个声音靠近在唇边,又染上一点蛮横的、威胁一样的感觉,“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啦。”
向舒怀揪着她的衣角,只是摇头。
“我……”她声如蚊蚋,最终只是有些艰难地说出,“我害怕……”
“害怕什么呀?”
……怕你会觉得厌烦,对我失去兴趣,然后你就会离开我。
可是,这些话,向舒怀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她反复张了张口,最终也只是揪着那个单薄的衣角,轻声说出:
“……你不要走。”
alpha女孩就很无奈地笑起来,坐到她身边,再轻轻搂着她一起倒进堆满了小玩偶的床铺里。像是跌进了一片属于她们的玫瑰花丛。
“当然啦。”她望着自家爱人的眼睛,轻声说,“我不会走的,大冰块,我不会走。”
那双安静的、月亮一样的黑眼睛里,此时染满了不安,几乎有些摇摇欲坠似的,像是潭水被月光拨动,于是涟漪层层叠叠地搅碎了月亮的倒影,湿淋淋而沉重。
明明她还是胆怯而犹豫的,却也又是这样坦诚,好像把最真实的那个自己都已然袒露给她。
余晓晓望着自家爱人的眼睛,几乎错觉自己已经接住了满怀的月亮。
她伸出手,轻轻去牵自家爱人的手,然后小心地避开那些伤口,手指只虚虚地在纤细的指节上拢成一个小环,是戒指的模样。
她知道向舒怀总是会觉得不安。
“大冰块,”她小声说,害怕惊扰了降落在自己怀中的月亮,“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不会离开你的。”
然后,她拾起枕头边那个她们抓娃娃时得到的奶牛猫玩偶,轻轻按在自己唇边,又碰了碰oga少女的嘴唇,像是一个亲吻。
而她的爱人因此红了耳尖。
向舒怀同样安静地侧卧在那里,黑眼睛眷恋地望着alpha女孩,大概是太累了,如今倒在柔软的床铺当中、自己的爱人身旁,于是也一言不发,只轻轻地呼吸着。
她的眼瞳中,倒映着alpha女孩神采奕奕的琥珀眼睛。
过去的那些经历,在她骨血里刻下了过于残酷而狰狞的深深印迹,在每一个夜晚、每一个安静下来的空白瞬间找到向舒怀,回响着,想要将她拖回深渊。
她的生母、继父、生父和名义上的亲人,同学、还有顾嘉小。听了那么多那么多话,向舒怀于是从内心底大概也开始有些相信,自己也就是和他们一样的人。
然后她遇到余晓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