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昼闻言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续星离继续说:“他今天只是喝醉了,平时不会这样,而且他是我……”
这句话他没再说下去。
因为接下来的话是“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他觉得讲出来特别没意思,也没必要,很像卖惨。
续昼厌恶这种行为,他也一样。
这句话大概不会让续昼放过简然,反而会增加仇恨值。
“算了,”续星离最后自暴自弃地说,“反正我们只是朋友,我也不会做出对续家不利的事情,你大可放心,也不必整日盯着我,多关注关注你的亲弟弟吧,毕竟我只是一个外人。”
续昼抬眸从车内后视镜对上了他的视线,说:“没人这样说过。”
续星离勾唇笑了笑:“没人说过,但是你们心里已经这么认为了。”
尾音渐渐下滑,变得软而轻,这不是疑问句,也不是反问句,而是一句极其肯定的话,却带着寂寥凋零的意味。
续星离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他还是没有改正在续昼面前就下意识示弱的行为。
镜子里的续星离笑得勉强,就像是个虚张声势不肯示弱却不经意泄露了委屈心思的小孩。
续昼拿这样的续星离没有办法。
可他无法否认这句话。
要说生气吗?当然生气。但是续星离是他一手养大的小少爷,他舍不得,也放不下。
就像今天在酒吧里发生的事情,续星离被别的男人亲密地搂进怀里,他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怎么才能悄无声息地弄死简然。
但他听懂了续星离的隐语,知道简然在续星离的心里占据着重要的地位,那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的弟弟有权去结交好友,也有权和任何人谈恋爱,续星离需要这些,他知道自己不该干涉,如今的他也没有立场。
想到这一点,续昼的神情暗下去。
续星离知道他哥生气了,却并不打算说什么好话,而是转头看向窗外。
许是喝了酒,这一段路程好像变得格外遥远,续星离坐在后座,晕眩的感觉再次找上门。
他晕车了,但没打算向续昼求助,只是闭上眼,深呼吸,想让自己好受一些。
可下一秒,一声微小的“咔哒”声传来。
紧接着车窗被摇下一段距离,续昼开了口:“后面有围巾,戴好,帽子也戴上,不听话的话我就不开窗了。”
凉爽的风在此刻变成了救命稻草,续星离立刻活了过来,他囫囵地围好围巾,将卫衣帽子拉起来,趴在窗边吹冷风。
他们所在的城市在北方,现在正是冰天雪地的时候,空气里飘着絮絮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