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之不得。”
……
人群散去,林允宁和沈知夏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月光如水,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不断交叠,又不断分开。
“省队名额到手。”
林允宁晃了晃手里的成绩单,对沈知夏挑了挑眉,笑道,“你去京城,我去沪上,看谁最后拿不了金牌。”
他本想用这种轻松的方式,冲淡空气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离愁。
可沈知夏脸上的笑容,却在路灯的光影下,忽然淡了下去。
她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很轻,轻得像一片飘落的叶子。
“金陵的桂花,比咱们春江的香。”
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嗯。”
林允宁应了一声。
“以后,可能就闻不到了。”
她又说。
林允宁的脚步,微微一顿,突然有种昨日重现的眩晕感。
“我……这次不回来了。”
沈知夏抬起头,强撑着露出一个飒爽的笑容,努力驱散空气中的伤感,“我妈已经去了京城,全国中学生运动会比完,我们就一起飞去芝加哥。小姨一家对我很好,我妈的病在那边也能得到最好的治疗。”
她顿了顿,看着眼前洒满月光的北大楼,忽然说道:
“闭上眼镜。”
林允宁照做。
他感觉到一双温热的手,轻轻地,像一片羽毛般,将那个沾着她“冠军气”的护腕,重新系回了他的手腕上。
林允宁睁开,望着眼前的好友。
“我的‘冠军气’,先寄存在你这儿。”
她看着他,那双总是像太阳一样明亮的眼睛里,在月光下竟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湿润,“等我回来的时候,亲自来取。”
说完,她转身,对他挥了挥手,潇洒地融入了夜色中的人群。
没有回头。
林允宁站在原地,摩挲着手腕上那熟悉的温度,心中五味杂陈。
他默默地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拆开,含在舌下。
凉得发辣。
他早知道故事的结局,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那种分别的酸楚,依旧如此真实。
两年。
两年之后的夏天,噩耗从大洋彼岸传来,今日一别,将是永诀。
留给他逆天改命的时间。
不多了。
林允宁靠在路灯杆上,直到薄荷在口腔里慢慢融化,舌尖发麻,才猛地回过神。
他默默地拿出了手机。
屏幕上,是一条刚刚收到的邮件,发件人是【韩至渊】。
“关于低温实验的数据,我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你昨晚看见那条‘鬼峰’的位移了,咱们先把它的‘身份’钉死。明早来我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