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奕棋懒得看男人争宠,正要回去喝茶,却见萧清影目不斜视,于是心念一动,“师妹,你想帮帮他吗?”
萧清影抚摸着窗边花瓶里的一截翠竹,“我代骊山而来。”
话音方落,忽见一块石头击中帮手额角。
他“啊”地一声,捂住额头,血从指缝流出。
雀菘不顾白衣染泥,从地上爬起,怀抱一把竹下的碎石,朝三人丢去。
方才还狺狺狂吠的三人竟无招架之力,在疾雨般的碎石下狼狈躲窜。
萧清影默默将几欲折断的翠竹塞回瓶肚里。
正这时涂壁带着人来叩门,三人回到席上。
数十个婢女捧着卷轴,整齐划一地站定,涂壁在一旁:“三位道长,流芳阁建成以来的记录都在这里。包括进出灵宝、珍材,殿下行迹,每日取用,访客进出……”
萧清影拿起一卷,“可能带出去?”
涂壁皮笑肉不笑,“只怕有人篡改。”
萧清影一目十行,不多时便看完一卷,下意识扫了眼剩下的人,便听涂壁朗声道:“屋外还有数十人,道长慢慢观阅。”
萧清影点头,修士博闻强识,用神识翻阅起文书来很快,期间若有不懂的,便询问王奕棋与孙奇,倒也顺利。
日落西山,萧清影放下最后一卷,看向孙奇,“孙师兄,看来长公主本人确实没有嫌疑。”
姬琴出入流芳阁需要骊山肯首,至于影都,她更是从未踏出一步。而王奕棋和孙奇每次例行,都会仔仔细细确认姬琴的行踪,若说她与什么人秘密碰首,那是不可能的。
“倘若是发号施令……”萧清影思索,抬眼看向涂壁,“应当会选她最信任的人。”
说着萧清影将一卷丢到涂壁面前,那摊开的卷轴上赫然有他的亲签,“可能解释,为何卖家之名赫然在册,又为何有你亲手签下的货物通行许可?”
涂壁一愣,拾起卷轴,“确实是我签的,但是……”
萧清影安静地看着他。
涂壁感到一阵莫名压力,“但是这上面也记录了,此人是大宣行商,所卖为大宣出产的特色佳酿。”
孙奇道:“确实大宣有一种碧青色的酒,其味甘美,坊间盛行。”
王奕棋点头,“叫‘青琉璃’。”
涂壁松快了些,“只要在流芳阁登记在案,且货物没有任何问题的,都可以得到通行许可。这人贩卖的青琉璃都送到流芳阁来过,我们检查了,没有任何问题。若偷梁换柱,那是他的过失,绝不是流芳阁、乃至长公主包庇。”
萧清影垂眸思索。
涂壁按捺不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骊山要真认为此事是长公主幕后主使,不管我们有多少证据都没用。”
萧清影道:“所以,此人假借青琉璃之名,售卖所谓的灵根玉露。”
涂壁提起的气落下来,“事实就摆在眼前。”
萧清影起身,还以道礼,“我会将实情禀报师兄,叨扰,烦请替骊山谢过长公主。”
涂壁脸色好了些,侧身让开路,“也望骊山尽快查清楚。”
走过窗边,萧清影眼角余光瞥见雀菘又回到翠竹下,或叹气,或踟蹰,或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