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还,”司徒征淡声道,“命格相克不可,改成近两年不宜成婚。”
纪襄一怔,小声问道:“为什么呀?”
第33章
绮窗大开,初秋的夜风夹杂着些微凉意和开得早的木樨香气,是淡淡的甜润。
纪襄面上的笑容僵住了,她蹙起蛾眉,看着司徒征等他回答。
司徒征却是没有解释,简略道:“这事我会在启程去行宫之前办好。”
他竟然就这么决定了?
纪襄愕然之余,生出一丝不虞。她追问道:“为何?是因为有什么说法或是忌讳吗?”
她心中倏然间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司徒征似乎不想让她和章序解除婚约。
可是她和章序成不成婚,都和他没什么关系。相反,以他们如今的来往,司徒征应该希望她和章序解除婚约,才是寻常人该有的念头吧?
纪襄咬唇,目光执拗地看向司徒征。
这时,夜风突然作乱吹拂起纪襄披散着的发丝,如一面小小的绣旗飘扬,又覆盖在了她的面容上。
她连忙抬手想要整理,司徒征轻声道:“别动。”
纪襄的手停在半空,慢慢垂落,闭上了双眼。司徒征伸手慢条斯理地替纪襄整理面上的发丝,他温热的手指拂过她的琼鼻樱唇,最后作弄般捏了捏她的下颌。
她睁开眼,对上司徒征含着笑意的漆黑眼眸。
纪襄不由也露出一个笑容。
司徒征摸了摸纪襄的脑袋,问道:“你让高僧说你们命格相克,就不怕章序一旦出事,章太后就怪罪在你身上?”
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是她没有想过的。转念一想,以章太后的做事风格,做出这种事也不意外。
但是拖延两年,总归还是要嫁给章序的。
和司徒征直言坦白她不想嫁给章序,也太奇怪,太尴尬了。何况,她现在也说不清,为何如此不愿意嫁给章序。
和任何人都说不清的。
因为要说清楚,必须承认她就是一个妒妇,内心深处容不得丈夫有另外的妾室,外室,等等一切他人存在。
可是,她现在和司徒征,又算什么呢?
纪襄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是我考虑不周,这般做确实不妥。那你有没有别的方法,能够不留后患取消这桩婚约呢?”
司徒征沉默片刻,问道:“你已不愿和章序成婚?”
她简直要被司徒征气笑了,这还是头一回和他说话如此费劲。在往常,有时候她都不需要讲话说得很清楚甚至说出来,司徒征就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纪襄道:“是。”
她心念一动,问道:“那你呢,你很不愿意我取消婚约?”
空中漂浮着含着木樨香气的幽幽凉意,令人沉浸,令人清醒。灰蓝色的薄冥下,庭院里传来欢快的脚步声说话声,是仆从在预备着点起灯柱里的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