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严俞接过季卿怀里的杨梅酒,打断两人一来一回的辩驳,“好的,晚上开车慢点。”
“嗯,你们进去吧。”
三人道别。
席沉衍开车离开,看着后视镜里渐行渐远的季卿,他掀开杨梅酒的盖子,试图把罐子里的杨梅倒在盖子上,被季严俞按住。
看嘴型是在说:“今天喝酒了,明天吃。”
席沉衍很轻地笑了声,等回了金山路的别墅,才收敛笑容,换上一副平静无波的模样。
他一边编辑信息发给赵乾,一边往里面走。
“留意季卿的动向,他这两天大概会抛售跑车或者书法,最高价买过来。”
过了一会儿,赵乾回复收到。
席沉衍也已经坐在沙发上,仰头去看头顶璀璨的水晶灯。像是看见了惊鸿一瞥的双眸,明亮的,鲜活的,又带着千帆过尽的疏离。
一旁的管家频频把视线投向席沉衍。
他跟着席沉衍已经二十多年。
低谷的、寂寞的、意气风发的,都见过。
却从未见过如最近这般,矛盾又克制。
像是笼中鸟,槛中兽,精神紧绷,只需轻轻一激,就能理智全无。
“先生,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和我讲一讲的。痴长二十多岁,做生意不如你,一些情感上的事,还是略懂些的。”
席沉衍坐直身子,对上了董管家担忧的目光。
而后娓娓道来,“我对季卿有欲·望,想拥有他。知道他年幼时的委屈,只觉自己来迟。看他和人亲近,妒火中烧,又不敢表露。抱着他,好像找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好事呀,你有喜欢的人。”董管家眼神柔和,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成为深情且具有责任感的男人。
“可是我还喜欢玄清。我不敢看他的画,仿佛灵魂深处的颤栗感,几乎将我淹没。”
董管家的笑僵在脸上,“先生,我可能耳背了。”
怎么成了渣男?
席沉衍垂眸,任由背德感带来的愧疚将他掩埋。
董管家僵硬开口,“没人见过玄清,说不定季卿就是玄清呢。”
那就不是渣男了。
“不会。”席沉衍回得很快,“清明前,我找严俞看过季卿的画,犹如厉鬼索命,不可能是玄清。”
董管家:……
他压下认真教养的多年,克己复礼的孩子被成渣男的沉痛心思,好奇季卿的画到底是怎么样的,能让内敛的席沉衍做出这般评价。
百爪挠心,好奇的要命。
直到席沉衍坚定的声音传来。
“先把玄清的画收起来放好,我会确定好,再行动。”
董管家欲言又止。
哪里是确定好,再行动。
这位分明已经在行动。
这样看更渣了。
他恍恍惚惚去收拾玄清的作品,思忖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出了大问题。
然而现在有大问题的不仅仅是董管家,还有喻纠。
喻纠一边作画,一边听着助理的汇报。
“喻爷,今天上午,季卿售卖名下跑车,酒红色的帕加尼,被席沉衍三千万收购,不过季卿知道买家是席沉衍后,中止了这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