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送来的砖还有两堆没用完,林染先挑脑子灵活的五位婶子上前,一边演示,一边说其中的诀窍。
教完,这五人提问,林染解答。
然后让这五位婶子,分作五堆,一人教五人。
遇到问题,五人小组先自己讨论,再经过五位教人的婶子商量,最后才报到她面前来。
谢韵仪兴致勃勃的瞅着林染,这人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五人又带五人,这种处理问题的方式,哪里是在教砌炕砌灶?分明是领军练兵的法子!
场院上燃着火堆,身穿青绿色圆领绸衣,系红色腰封的阿染就这么随意的席地而坐。
移居母树时,衣袖和下摆处沾上几点褐色的泥土,头上的墨玉簪也歪了。
看起来本该狼狈的人,此刻抬头望着星空,淡然安逸的神情,却只让人觉得恣意洒脱。像是随意下凡闲逛的仙人,随时都可能乘风而去。
可能是星空看厌了,她一条腿曲起,拖着腮,认真听着村人各种匪夷所思的问题,时而忍不住,紧抿的唇角微微上翘。
谢韵仪下意识的跟着笑。
林染转头:看着我作甚?你脸上有泥。
谢韵仪抬手擦,手还未碰到脸蛋,眸光一转,小脸凑到林染面前,微嘟着嘴抱怨:肯定是给母树填土的时候,你没注意扬到我脸上的。
我看不见在哪,你给我擦。认定了罪魁祸首,她理直气壮的要求。
林染垂眼,指尖微动,在地上擦了擦。抬腕,随意的在谢韵仪白嫩的脸颊上撇两下,神色淡定:好了。
谢韵仪觉察到脸颊上的异样,下意识抬手擦,指尖果然沾上了尘土。
她冷哼一声,双手在地上抹,气势汹汹地朝林染扑过去:阿染又骗我!
她要给她满脸都抹上灰土!
林染哪会让她得逞,轻而易举的擒住两只柔韧的腕子,指尖下意识的摩挲了下,满意:这两月的肉没白吃,骨头不再硌手了。
谢韵仪又羞又恼,更恨林染做着占人便宜的事,偏偏一副寻常的样子。
她气急败坏,小脸猛地朝林染撞过去,手被抓住了,她脸上还有尘土呢!
她这会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叫可恶的阿染脸上也沾上灰尘,看她还能不能一副云淡风轻的样!
林染下意识的往后仰,谢韵仪脸没蹭上,额头磕在了林染下巴上。
嘶!
哎哟!
两人同时疼得抽气。
林染不敢放手,压低声音提醒:柔弱温顺!
谢韵仪冷哼一声,低头往林染胸口上撞!
疼死了,阿染的下巴和嘴一样硬!她倒要看看,是阿染的胸口硬,还是她脑壳硬!
林染没法再躲,只好一把抱住气哼哼撞过来的小姑娘,笑道:我道歉。
脸颊埋进柔韧的胸膛,腰背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抱着,对方火热的体温隔着轻薄柔软的绸缎烧过来,谢韵仪整张脸瞬间红了。
她还来不及挣扎着坐起来,耳边传来村里婶子们,好大声的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