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服气,梗着脖子要和刘长贵闹,被徐氏扯着耳朵拖走:“阿鑫哪,人刘家欠村里的么?没有。
人啊,白得的,不会珍惜,只有费尽心力得到,才会爱护。
这样闹了一场,村里还有那不知道感恩的,何况没闹之前呢?
这次的图纸,下次刘家又有了新赚钱的手艺,村民们还好意思直接张嘴要么?
人青丫头是表明一个态度,跟着刘家混有汤喝,否则大家鱼死网破。”
“你爹是培养你接班的,以后多长点心罢!”
“以后你当了村长,甭管别人怎么说,只要听青青的!”
刘鑫不敢置信:“你让我二十多的人,听一个九岁的小丫头?”
徐氏气得胸口疼,扭着耳朵狠狠转了一圈:“蠢人,你好好琢磨琢磨吧!”
回到家的刘青青累得瘫在地铺上,她预料到有人不满,会有冲突,所以带了口信给赵垚,请他穿公服赶来镇场。
没预料到郭守云尾随到祠堂口,竟然冲了出来护着她。
她不解,阿云一向怕人,躲在家里后院绕圈,今日
怎么会跟过去?
是担忧她,想保护她?刘青青感觉她找到了真相,心里柔柔的,她有人护着呢。
只是一想到阿云小腿不自然的弯曲,她心口闷闷的疼,几乎喘不过气来,就像是自己的腿折了一样。
刘青青这一刻,不再把他当一个可有可无的宠物,而是一个真正的伙伴,家人。
家人受伤了,她该做什么?
当然是认认真真费心做汤给他养身子,而不是敷衍了事的送他一块糖。
第25章树薯
晚间的时候,村尾赵刚一只手包着,另一只手提着包袱,还有个刘慧兰差不多大的女孩,后面跟着张氏,挎着满满的篮子,敲响了刘家的门。
进了门,张氏艳羡的打量刘家干净清爽的小院,把篮子塞给苏氏,脸上堆满笑:“苏妹子,阿云好些了么,大夫怎么说,他好些没。我平时粗手粗脚惯了,不曾想伤到阿云,我回家后,这心里哪,实在是,难受!”
苏氏不善言辞,呐呐道:“他们还没回来!”
张氏肿着脸拉着苏氏絮絮叨叨:“这不,孩子爹听说我犯了糊涂,特意去镇上买了个肘子,带来给他补补身子。”
赵刚是个高瘦的汉子,很是客套,言语里都是对张氏的指责。他用没伤的左手掏出一个荷包,塞给刘有山:“山子兄弟,我那婆娘就是个憨货,你别计较,这是阿云的医药费,你们先收着,后面不够了我们再送过来。”
刘有山不肯接,两人拉扯半天。刘青青挤出笑:“钢叔,算了,乡里乡亲的,婶子也不是故意的!”
张氏一拍大腿:“可不是么!阿喜,你过来。”
她朝着自家男人身后招招手,女孩爽朗走过来,对着周边的人顺着喊了一遍,然后拉着刘青青的手:“青妹妹,我娘平时就大大咧咧,我和弟弟们没少被踹,她真不是有意的,你们就原谅她了吧。阿云弟弟呢,他伤了腿,行动不方便,我在家没事,由我来照顾他吧。”
刘青青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赵家也太殷勤些了。难道有什么图谋?
一家之主的赵刚好似她肚里的蛔虫,面上浮现出一丝愧疚:“哎,山子,说来惭愧。你们家做了削石片的生意,我没经过你们同意就学了去,很是不厚道,还望你们不要见谅。”
他面上有些通红:“实在是家里开销大,别人家都道我们宽裕,可谁知道内里的苦。阿喜他哥在镇上读书,夫子说中童生的希望很大,我和他娘琢磨着,请人作保,去县里也是一笔大开支。阿喜年岁渐大,需要准备嫁妆,下面还有三个小的等着吃喝。咬牙厚着脸皮打了这把铲刀,没日没夜的干,希望能赚点钱!”
他深深叹口气,抬起右手晃了晃:“老天看不下我白白占你们便宜,这不,削石头的时候,铲刀竟然从中断裂,伤了手!”
刘青青不经意扫过张氏黝黑的面庞,赵刚粗糙的左手,就连小姑娘阿喜,手心都是薄薄的茧子,这是一家勤劳苦干的人。
张氏打阿云的时候,她自己没发现,都是往屁股上打,内里不是个恶毒的。
这个时代真没有产权保护一说,她其实不计较他们抄作业。刘青青从袖子中掏出一张纸递给赵刚:“刚叔,张婶,这便是我家铲刀铁锤的图纸,若你们需要,只管拿去铁铺,请人帮你们打。”
刘家这么干脆给了图纸,还不愿意收银子,张氏感觉更愧疚,铁了心把阿喜留在这里:“这丫头我养的粗,喂猪喂鸡洗衣做饭这些粗话只管使唤,等阿云腿好了,我再来接她。”
苏氏苦笑:“张姐,你的心我们真晓得了,大可不必如此!”张氏不依。
刘青青想了想:“张婶,我们家不宽敞,不好住。不如让阿喜姐姐明日一早过来,我们家开荒,需要她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