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很感谢你。”
“我不恨你了。”她摇头,像是自己也坚信着这件事。
“也不再喜欢你了。”
斯鸣羽没有回应。
赵京卉支起拐杖往回走,拐杖挪一步她往前跟一步,步步不敢停歇。直到手实在受不了了,她才停下,回头时,视线被一棵树挡住,门口的一切已经看不到了。
她在这时才感到有些慌乱,在害怕什么?她抖着手想。
她想哭,想找人说说话。她伸手擦眼角的泪。
她抬头咬牙极力忍住,可喉咙口像塞了团东西似的,又酸又胀简直快要窒息。
一阵巨大的难受与无力将她淹没。她开始感到后悔,她是不是不该跟斯鸣羽说这些?是不是不该这样冲动?
是不是这话不说,她以后就还能再见到她?如果她不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她们是不是就还能在一起?
她是不是该放下?是不是该学会和解?
可她怎么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呢?
大概从今往后,她不会再见到斯鸣羽了。她忽然明白,她是怕这个。
赵京卉一下子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从一开始无法接受斯鸣羽的靠近,到现在无法接受斯鸣羽的离开。
她会想她。也会害怕以后她的身边另有她人。
会后悔吗?赵京卉问自己。就为了争这口气,就为了证明自己的骨气,就为了告诉斯鸣羽,她赵京卉从来就不是件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
她闭眼,任眼泪静静淌下。
会习惯的,总有一天会习惯的,她告诉自己。这十年不都这么过来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赵京卉回头,又看了挡住视线的那棵树一眼。
第22章
文会新村是典型的城中村,挨着市中心。这里一户人家一幢楼,一幢楼三层或四层,总有几层拿来出租。赵京卉住的那幢楼是她外婆的,外婆住四楼,赵京卉一家人住三楼,二楼租给了薛家,一楼皆是些单间,租给好些人。
放寒假,赵京卉提了个行李箱回家。家里没人,她爸妈都在上班。她回家前跟孟菊飞通过电话,说她要回来了。孟菊飞让她上外婆那儿吃饭。
赵京卉蹲地上理行李箱里的衣服,有些干净的挂起来,有些她懒得洗,拿回来扔家里洗衣机洗。
她房间里有张小书桌,之前堆些瓶瓶罐罐,如今那些瓶罐被规整到一边,她把带回来的几本书放桌上。
她把寒假作业带回家了,还带回来几本教科书,她想下午出趟门,去书店买几本教辅。
傍晚她从书店回来,正巧碰上孟菊飞下班到家。孟菊飞推着电瓶车要进家门,看了眼赵京卉手里那新华书店塑料袋,问她出去买什么了?赵京卉说书。孟菊飞把提钩上挂着的东西取下来递给赵京卉,要她拿着。赵京卉闻着味道,打开塑料袋看了看,说烤鸭?
“不是你说的菜场边上那家烤鸭店的烤鸭好吃?”孟菊飞摘头盔,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往后理被压塌的头发。
“本来就好吃。”
赵京卉率先上楼,将烤鸭放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