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上手机没一会儿,手心感到振动。她点开,是节目组建的群,通知大家明天晚上聚个餐。
回复收到,又锁上手机,没一会儿,手心又感到振动。赵京卉点开,这回是一条短信,陌生号码。短信里,写了寥寥几个字,说我是冯珞。犹豫片刻,赵京卉将这个号码存进通讯录里。
自汪澜邀她加入择栖以来,她也没闲着,找路子探过,心里也有个大概的底。听说冯珞找好下家要离开择栖,若她加入,就是要补上冯珞的缺。
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冯珞要跟她私下联系。
回到酒店已经凌晨,这一晚有惊无险,赵京卉坐在床上准备明天的述职报告。主题是参加节目以来的收获、展望与建议等,像读书时写作文,赵京卉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裘莱给她发了微信,问她在干嘛?睡了没?她秒回说在写报告。
裘莱的电话过来了。她合上电脑接起,整个人往床上一躺。
裘莱问她:“写完没?”
赵京卉说:“没,写不出来。”
这年头真话要偷偷说。但她又不愿说冠冕堂皇的假话。
裘莱在电话那头笑:“在看你第二期。”
“你在汪总面前,像只落水狗,唯唯诺诺。”
赵京卉也笑:“说得真难听。”
“所以你是稳了吧?”裘莱问她,“节目组也是先抑后扬嘛。”
“差不多吧。”赵京卉这时忽然想到三个月的录制也要结束了,心里一下子感慨时光飞逝。
“好意外,但又不那么意外。”
“什么?”赵京卉问。
“龙润啊。”裘莱说,“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
“那倒不是。”
赵京卉仰面看着床头的顶灯,呼出一口气。
房间内光线微薄,电视机正以最低音量放着纪录片,极轻的字句开始钻进赵京卉的耳朵里,让她立刻感受到了这个夜晚有多宁静。
裘莱能想到的事她当然也想得到。从五月份的那次直播活动到如今的节目录制,她开始不停地和斯琴羽、斯鸣羽打交道,这太巧了,巧到她不敢相信。也巧到她想过她能参加这个节目并且一路走到现在,背后都少不了斯琴羽、或者再加上斯鸣羽的手笔。
只是她没说。不说不去想就当作没有。
换作是十年前的她一定无法接受。她那时要强,好面子,接受不了别人在背后为她助力,或者说走后门。但如今也算经历过摸爬滚打,开始明白其实能力跟资源是挂钩的。
“只是猜测。”赵京卉不知该怎么说,“也不能确定。”
“是这样。”裘莱道。
“我们这社会就是各种裙带关系,人家当明星也得有人捧,我们做生意也得有人脉。光有能力没有资源那只能做勤勤恳恳的老黄牛。”
知道赵京卉的脾性,裘莱这时又想方设法安慰她。其实她原本只想闲聊几句,问问节目录得怎样,但聊着聊着话题就歪了。
“我知道。”赵京卉回应她。
接着两人聊到了汪澜的邀约,也聊到了冯珞。赵京卉忽然想到那是不是冯珞和汪澜之间的地下关系也要断了?但她不是个八卦的人,便没和裘莱讲,一直埋在心里。
等到了第二天晚上,聚餐时间,包厢里,节目组的、择栖的、包括她们这些参与录制的三拨人坐满了好几张圆桌。这样的宴席照例要喝酒,尤其是她们几个在节目上露脸的,或者说像赵京卉这样吃到了最后红利的,该一桌一桌地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