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京卉知道赵益洋想在明州买房,还缺点钱,得找人借。这事赵伟平跟她知会过,她心里有数。
赵益洋找话说:“不是说这房子的位置风水不好?”
“是不好,但现在批不了地。”赵京卉说,“大不了以后找懂风水的破一破。”
“嗯。”赵益洋点头,又说,“今年这夏天真热,四十几度了都。”
赵京卉在伞下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赵益洋也眯着眼睛看天上的太阳。赵京卉将伞挪过去,说:“到我伞里来吧。”
赵益洋摆手,说不用。
赵益洋在阳光下显白,人也嫩,看起来完全不像三十五六的样子。他们这一家人,她哥赵益洋,她姐童飞雨,包括她自己,都挺白的。孟菊飞说她们赵家基因里就是白的,但她从小到大好像不觉得她大伯、小姑,包括她爸有白过。只有一次见过她爸和小姑年轻时候的照片,他俩都戴一墨镜,小姑烫头,她爸也烫头,那时皮肤倒白。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赵益洋带着童飞雨和她一起玩。他们三个去抓青蛙,抓回来放八宝粥罐头里拿水煮开,他们蹲在地上兴致勃勃地看罐头里的青蛙垂死挣扎的样子。
小姑那时路过,说他们几个真残忍,在残害生灵。但他们那时没有珍爱动物和生命的概念,就是觉得好玩。
“哥。”赵京卉叫他,“你打算在明州买房吗?”
赵益洋愣了下,点头说是,又说崇平的房子正挂出去卖,只是行情不好,鲜有人来问津。
赵京卉没绕弯子,说手里有十万,有需要的话这两天转你。她也就看着光鲜,其实大部分资金都用在周转上,能活动的钱不多的。
赵益洋感激道:“我给你打借条。”
“再说吧。”赵京卉不以为意,“都一家人。”
过节这天斯鸣羽找她姐一起吃饭,吃完饭,两人在月下散步。
往常斯鸣羽都是一人过节,尤其以前读书那阵。回到越州后有时找斯琴羽一起,不过农场里年轻人多,也有些家不在本地的,大家空闲时聚在一块也算其乐融融。
回越州的这几年她过得还算舒心,除了第一年在体制内。刚进单位报到时局长把她分到办公室写材料,说她是硕士,文字能力强,还说在综合科室好,能锻炼人。那年她看见电脑就犯恶心。
这一路挺热闹,尤其老城区,还有不少背着包拍照的旅客。
斯鸣羽跟斯琴羽聊着天,聊到了崇平,斯鸣羽问她:“你今天不去崇平?”
斯琴羽说不去。
“薛淼今天不演出?”
斯琴羽也问她:“是赵京卉回崇平了吧?”
斯琴羽一副你别装了的表情:“你是想我去,然后你也找借口去?”
斯鸣羽摇头:“真没有,我刚就随口一问。”
斯琴羽笑了下。
斯鸣羽看见了,不想理她。
她已经过了以前单纯莽撞的时候,她还真不要自己一次次地上赶着让对方被动地接受她。她要就要对方时不时地想起她,她要在人家想起她的时候出现,那她的突然出现才是有意义的。
怎么斯琴羽还把她当孩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