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男女女的事情我不要讲,你自己拎拎清楚,你还要不要正常做人?要不要我们做人?别人问起来不结婚,你要我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你就说我不想结婚不就行了?”赵京卉觉得好笑,“还是你非要跟别人说我喜欢女生?”
“赵京卉!”孟菊飞拍桌子。
赵京卉看她一眼,将筷子放碗上,靠着椅背听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孟菊飞叹了口气。
“你不结婚,你让那些街坊邻居怎么说你?怎么说我们?”
“嘴长别人身上,我们管得住吗?”赵京卉不以为然,“还是说有谁会特意到我们面前来讲?”
“你老了怎么办?”
“我们总走在你前面,到时候就剩你一个?”
“妈,你想太远了。”赵京卉难得耐心,为她自己,也为斯鸣羽。
“结了婚又离婚的现在也比比皆是,你让她们老了怎么办?”
“她们老了还有孩子。”
“孩子靠得住吗?”
孟菊飞一愣,没说话。
“妈。”赵京卉诚恳地说,“我不适合进入婚姻。”
“从小生活在你和我爸的阴影底下,你让我怎么去结婚?我知道怎么经营一个家庭吗?”
这话她从没讲过。
“你和我爸在一起,除了一肚子的委屈和怨气,他还给你带来了什么?”
孟菊飞拿起筷子,不再说话,开始吃饭。
赵京卉仍是原来的姿势,她不想吃,也吃不下了。
片刻后,孟菊飞道:“从前的事你忘了?”
“什么?”赵京卉问。
孟菊飞看着她。
赵京卉低下头:“没忘。”
“没忘你还要重蹈覆辙?”
“什么叫重蹈覆辙?”
“以前的事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孟菊飞说得咬牙切齿。
“一遇事就知道不吃不喝像个死人!”
“这种事再来一次你要怎么承受?”
赵京卉皱着眉不说话,随后道:“我有数,你别管。”
她知道,这辈子她只能栽在斯鸣羽手里,这是她的命,她不信斯鸣羽会再一次置她于不顾。但这一刻,面对孟菊飞铮铮有声的质问,她的内心确实产生了一丝松动。她像站在一条咯吱作响的椅子上,踮着脚够向高处,她的眼睛、她的手、她的力气,全部只给了站在高处的斯鸣羽一个人。可曾经的伤疤还在隐隐作痛,就像这条不甚坚固的椅子,她也会害怕,她们有一天又会变得支离破碎。
她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