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这是在看什么呢?”菘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执起象牙梳,轻柔地梳理孟令窈的长发,“看了半天了,这般专注。”
“看金山银山。”
“嚯!”菘蓝探头瞧了一眼,也看不出门道,“这不就是块木牌吗?”
最特别之处也不过就是刻了裴少卿的名字。
孟令窈指腹轻轻摩挲令牌上的刻痕,笑说:“它可比咱们家的聚香楼值钱多了。”
菘蓝肃然起敬,“那奴婢明日就专为它缝个小垫子,好好供起来。”
孟令窈沉吟片刻,忽然想起什么来,“上回给我绣鞋面的那匹云锦,可还有剩余?”
“有的,小姐。还剩下不少。”
孟令窈眉梢一扬,“就用那个吧。”
菘蓝眨了下眼睛,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但小姐总有深意,且那布料质地上佳,色泽雅致,用来做垫子倒也不算埋没。
利落地应了声“是”,菘蓝继续梳理青丝,一边感叹,“小姐,这样宝贵的东西,裴少卿竟早早就给了您,想必是早就对您钟情有加。”
孟令窈把玩令牌的动作微微一顿,脑海中忽然浮现起那日在画舫上,她对周希文一通胡编乱造的话。
当时她随口说裴序对她倾慕不已,不过是为了搪塞,如今想来,倒是再真实不过了。
她抬眸看向铜镜,镜中人眉目如画,长发如云,即便是卸去了白日的精心妆容,依然美得不像话。
不得不承认,除开外表,裴序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优点——
他的眼光极好。
“梳够一百下了。”菘蓝轻声禀报,将梳子放回原处。
孟令窈收起令牌,神情转为认真,“菘蓝,那日我们分开后的事情,你再仔细与我说一遍。”
菘蓝拧眉,显然对那日的经历仍有余悸,“小姐,您是怀疑什么吗?”
“当初情况紧急,我下意识以为是林云舒所为。”孟令窈屈膝坐在软榻上,手轻轻搭在膝上,“如今想来,又觉得不对劲。”
林云舒与她确实有旧怨,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些女儿家的小心思,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即便她对赵诩有几分意思,最终能果断选择入宫,可见那点心思也淡薄得很。
要说她在酒中加些泻药,或是能让人起疹子的药物,倒还说得过去。即便查出来是她所为,也无伤大雅。但虎狼之药……
实在是有些过了。
她如今正得圣宠,犯不着为了一点小女儿间的矛盾沾上一身腥。更何况还是让自己的贴身宫女去吩咐,毫不遮掩,留下的把柄太多。
林云舒再如何,也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菘蓝若有所思,“奴婢再好好想想。”
因着已经叙述过一遍,再度提及时,菘蓝果然想起了更多细节,“那日约好的时辰到了,大家都在回廊汇合,唯独不见小姐。我们等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仍不见您回来,赶忙分头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