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确实情绪不好,可能是最近事儿太多了,”她摇头,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你和卢也……都还太小,我和你爸不反对你们,但很多事也不要急于下结论。”
贺白帆说:“我和卢也确实是认真的。”
“他出国,家里同意么?”
“同意。”
“卢也明确和你说了?”
“……差不多吧。”卢也很少提到家里的事,但贺白帆觉得,既然卢也没说家人不同意,那就应该是同意。
“白帆,这些事以后再说,”黄医生摆了摆手,显然没心情多谈,“你帮我去取个快递。”
贺白帆应一声“好”,也不再解释什么,转身下了楼。他能隐约感觉到母亲的焦躁,大概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他爸,以及他爸前去拜访的那位大人物。无论那位大人物能不能帮贺利解决麻烦,这等待结果的过程,都很是磨人。
贺白帆掏出手机,看见卢也十分钟前发的微信:“你现在能接电话吗?”
贺白帆心中一软,连忙回复:“能,我给你打过来。”他对此已有丰富经验:通常卢也在工作时间跟他打电话,都是因为心情不好;通常卢也心情不好,都是因为被陶敬骂了。
既然卢也挨了骂,那他肯定要温言软语安慰一番,所以他决定出门之后再和卢也通话,免得惹他老妈心烦。
贺白帆迅速披上外套,从客厅走到门口,蹬上鞋子,大概只需十秒钟,如果步子跨得再大点,六秒也足够。
贺白帆披上外套的第四秒,距离玄关一步之遥。
贺白帆听见手机铃声。
是黄医生的手机,刚才她上楼时没有拿,还放在餐桌上。贺白帆只好转身回去,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人“老孟”。老孟是跟了他家十多年的司机,北方人,品性可靠,讲话温吞,唯有一点令贺白帆难以适应:老孟总是称他“小贺总”,这称呼,像是从豪门狗血电视剧里穿越过来的,很令人尴尬。
贺白帆接起电话:“喂,孟叔?”
“小贺总?你妈呢?”老孟声音格外急促。
“她在楼上,要她接电话吗?”贺白帆面向窗子,忽地瞥见地板上一抹嫣红——他爸养的海棠花竟然落了两朵。
“快,快!叫你妈带上贺总身份证,还有、还有,”老孟急得打了个磕绊,“还有卡,银。行卡!赶紧来医院!贺总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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